【浪花·歲月】天使飛來過(散文)
我確定,在我坎坷的前半生里,曾有許多天使飛來過。她們像上天派來的使者一樣,完成了她們的使命以后又飛到了我不知道的遠方。
在我漫長的成長過程中,我的爸爸媽媽,親戚朋友,還有寶寶總是以最大程度的遷讓默默地包容著我的壞脾氣,他們總是以愛以溫馨溫暖著我成長的每一步。有時候,我常常在想:像我這樣脾氣古怪,動不動就暴躁的人怎么會有幸得到這么多人的寵愛呢?我想主要還是因為我內心的簡單和純粹吧。當我們內心變得善良美好的時候,宇宙定會為我們開辟出一條屬于我們自己的康莊大道。
我的生命中還出現(xiàn)了許多讓我難以忘懷的好朋友,她們像天使一樣美麗了我的生命,她們像接力手一樣一程一程地伴我走過人生那段孤獨坎坷的歲月。
一,慧慧(化名)
慧慧,自我和我小表姐不在一個學校讀書以后,你就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不論你現(xiàn)在喜不喜歡我,你在我心里都是永遠不可改變的唯一。你幾乎陪伴了我整個懵懂無知的童年,讓我怎么忘記你?寫你的時候,我落淚了。我知道你早已隨著我們的分開把我拋至腦后,你早已拋下學業(yè)選擇闖蕩世界,但我永遠感恩你陪伴我走過的那么多個春夏秋冬。
我們都是計劃生育比較嚴格的那一代人,你上邊有個姐姐,長得乖巧可愛,所以你一出生就不受人待見。你的媽媽厭你擋了她得兒子的路,剛生下你便頂著毛巾回老家了,之后又因為自己的父親被抓起來了,不得不去做了結扎手術,你的媽媽更加恨你,恨你斷了她得兒子的夢。你的童年除了被拋棄,就是被打罵或者做飯,洗衣,刷鍋。
你剛生下就被隨便扔在你舅媽家,你舅媽家也有孩子,就把你隨便扔在睡覺的腳頭。你舅媽無暇顧及你的哭鬧,無暇處理你尿濕的包裹,你的尿漬把你整個的后背都腌爛了……多想變成天使一樣去撫平你曾經(jīng)受過的傷。你從小皮膚粗糙黝黑,村里人給你起了個外號叫“黑女”,你媽媽叫你“黑女”,大家都叫你“黑女”,只有老師和同學們知道你的大名叫“慧慧”。
在村里,你是我唯一一個形影不離的朋友,多少個無聊的假期里,你做完家里的活兒就陪我坐在床上打撲克,無聊重復的撲克牌被我們玩了一晌又一晌,就連天上的太陽都嫌棄我這個人沒意思,你卻從未說過厭倦。每年過年的時候,每個人都在熱情地追逐新年的腳步,尋找各種各樣的新玩法,只有你一成不變地在陪我玩氣球,玩了上午玩下午,玩了初一玩初二……你從來不嫌棄我這個人腦子發(fā)育地這么遲緩……你有時也會帶我去全村一家一戶地閑逛,你讓我有幸地記住全村各家各戶的地理位置,你讓我不至于連村里人都記不全。在學校,你是我的“天使護衛(wèi)”,你護我一切周全。你把你的好朋友們一個一個介紹給我,于是全班的多數(shù)女同學都成了我的好朋友,我成了眾星捧月的“團寵”。整個童年里,有你的陪伴我如何選擇孤單?
那次,我拿著撲克牌興高彩烈地去找你玩呢,你又被你媽媽叫去做飯,干家務了。我不知哪兒來的怒火,心想著非得替天行道氣氣你媽。我學著電視劇里土匪大爺?shù)目跉猓?著腰對著你媽一頓怒斥:“你這個老娘兒為什么不讓我跟黑女玩?”你媽怒不可遏地假裝要追我,我趕緊匆匆地跑回家里了。隨后,我一聽見你家茅房里有動靜,就開始往你家茅房扔小石頭,我沒想到你還一直把我當成最要好的朋友。
我記得有一次,我倆生氣了,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著喊:“你欠我的錢怎么沒還?”你什么也沒回恁。后來,我又細細想想我也沒少吃你給我買的零食呀!在那個物質饋乏的年代,你家比較富有,你也沒少悄悄拿家里的錢給我買零食呀,而且你出手相當闊綽,你讓我享受了許多同齡人都享受不了的待遇。我佩服你小小年紀竟如此有胸懷,如此有魄力,不跟我這么小肚雞腸的人計較。
二,娜娜(化名)
你本是鎮(zhèn)上有錢人家的孩子,奈何你的父親嫌棄你是女孩子,拋棄了你們母女。你們母女被迫流落到我們村,成了我們的鄰居。
你僅比我大兩歲,你家里沒有可以供寫作業(yè)用的桌子,也沒有亮堂堂的大燈。你小小年紀就懂得跟我們家維持好關系,你喜歡跟哥哥在一起玩,你喜歡照顧我的一切。
那是一個夏天的雷雨天,我媽媽不在家,你像天使一樣飛到我身邊。你陪我聊天,你說你怕我一個人在家害怕。
初中那會兒,我說我想學習毛澤東的《沁園春·雪》。第二天上學的時候,你在我的教室門口塞給我一個用稿紙疊成的“心”形折紙。我小心地打開,上面是你用雋秀的字體寫下的《沁園春·雪》原文。稿紙的背面,你貼心地為我寫下了兩句名言:“寶劍鋒從磨勵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薄昂5教爝吿熳靼?,山登絕頂我為峰?!?br />
初中時,每次放假你都會在我教室門口等我或者我去你教室門口等你。那時候,老有多事兒的人放同學們自行車輪胎的氣兒。那次,我們倆的自行車都被放氣兒了。我一時不知所措,你冷靜地說:“沒事,我?guī)闳フ覀€修自行車的地方打打氣!”
到了修自行車的地方,前去打氣兒的同學很多。因為是女生,我們根本就搶不到打氣筒。等我們打完氣兒的時候,天已漸黑。我們兩個一前一后緩慢地往家的方向騎著。快到村口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一個黑影兒。原來是我媽媽騎著自行車來找我們了。媽媽哭著走到我面前說:“我以為你們上哪兒了呢!”你像個大人一樣,安慰著我媽媽,你說:“沒事兒,九媽,我在娟兒身邊呢!我們就是輪胎沒氣兒了,回來晚了?!彪y以想象,那天如果沒有你像天使一樣降臨我身邊,我如何解決自行車的問題?即使徒步回家,我又如何面對那段黑暗的漫漫歸家路?想想都后怕。
初中快畢業(yè)那會兒,你家發(fā)生了變故,你也知道你成績再好也沒人供你上學了,你惟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把試考砸了。
后來,聽人們說你媽媽被人騙了,你們沒地方住,你們住在柴火堆里。后來,又聽說你嫁到了一個貧窮的地方,生了個小孩,你媽媽也跟在身邊……
記得最后見你的時候是在那人騙你們母女的時候,那人給你買了一件嶄新的衣服。你遠遠地站在田間地頭,見村里跟你要好的幾個朋友。我遠遠地向你跑去,你遠遠地走開了……
那是你第一次不用維護我,不用違備自己的意志做事兒。誰不想昂首挺胸地活著?我們一開始就生活在不同的家庭。我衣食無憂,是等著被呵護的小公主。你顛沛流離,為了更好地生存,早早地告別了無憂無慮的童年。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就遠遠地靜靜地消失在你長長的背影里,直到我再也看不到你。我會永遠記得你對我的好,我知道在我的世界里,你像天使一樣真地飛來過!
多想變成天使一樣去撫平你走過的路。多想變成天使一樣守候在你身邊,讓你余生不再凄涼傷感,顛沛流離,卑躬曲膝!多想變成天使一樣像你曾經(jīng)默默照顧我的那樣靜靜地呵護你,讓你穿上白裙子,像個小公主一樣驕傲地生活在人世間……
三,招弟(化名)
一聽名字,就知道你在你家里的地位,你的家人有多么渴望有個兒子。你是我在初中時同年級里惟一的一個好朋友。我們在初一時是同班同學。我們是好朋友,也是好搭檔。打飯時,我們分別一個打菜,一個打湯。這樣,我們保證都能吃到菜,喝到湯。冬天時,我的手凍爛了。你心疼得看了看我的手。于是,每到冬天,都是你替我刷碗,拿碗。那個時候,除了媽媽給我刷碗,剩下的就是你了。
初二,初三時,我們不在一個班,但在鄰班。我們是同樣老師教的學生。我們距離遠了,關系更近了。我們化作彼此的天使,變成彼此埋伏在老師身邊的“臥底”。我們互相傳遞著老師每次布置的抽查,背誦任務或作文題目。我們交換著借來的書本學習著老師超前講的內容。
中考結束后,你像天使一樣漸漸地飛離我的世界,我再也得不到你的消息。我考上了重點高中,你應該是出去打工了吧,從此我們的世界再無交集。你像天使一樣在我的世界里飛來了又飛走了,多想變成天使一樣飛到你的世界里,去看看你現(xiàn)在過得如何?
四,小迪(化名)
你是我在三高時最要好的朋友。我在一高時,身邊是沒有真朋友的。大家都在忙于學習,沒有時間去交到真朋友。學習好時,跟身邊的人都是好朋友。學習不好時,身邊的人跟自己就沒有那么好了。后來,我決定理科轉文科,我知道在一高我是肯定跟不上的。后來,我在三高學了一個月。
我在三高的老師很器重我,專門安排你做我的同桌。你善良,熱情,擅長待人接物。每天早飯后,你第一件事是去打壺開水。第二件事是給我倆各倒一杯開水。你等著開水放溫了才挪到我面前讓我喝。你像天使一樣來到我身邊,雖是剛認識,你待我卻似相識多年的密友。你總是張開短短的胳膊,不讓那些課間推搡嬉鬧的同學影響到我學習;你總是假裝憤怒地趕走那些在我旁邊大聲喧鬧的同學,不讓他們影響我做題。
三高食堂小,每次吃飯都比較擁擠。我知道像我這樣的水平,不把碗擠丟就不錯了。你總是像我媽媽待我一樣,先給我找個僻靜的地方站著,再幫我倆打飯。那次,你說你心情不好,想去寢室喝點酒,問我想吃什么飯,幫我打好了飯再去喝酒。我說:“你都不吃飯,我也不想吃了,我去買點方便面算了?!焙髞恚阕吡?,我也常常后悔怎么當時不知道拉著你,不讓你喝那點酒。
高考那天,你跟隨學校老師和同學去考試,我因為面子問題從家里出發(fā)去考試。剛下車到達考點,你從人群中匆匆地竄出來,徑直跑到我面前,“憤怒”地責怪我怎么才來,你仔細地檢查我?guī)У目荚囉闷罚缓髱е胰ゴ_認考點位置。
高考后,你給我打過電話,我卻因高考失利把自己獨獨冰封在炎熱的夏天里……我今生何其有幸能遇到像你這樣的好朋友,多想變成天使一樣去看看你現(xiàn)在過得如何,順代提醒你一下:不要動不動就喝酒,要淑女一點!
五,小秋(化名)
你是天生的領導者,你知識淵博,你滔滔不絕,你一上臺上講話,如果沒有人拉的話,你是不會隨便下來的。你剛上大學沒多久,就擔任了某護膚品店的校園代理,拿到了每個月的固定工資。
那個周末,我讓你給我介紹發(fā)傳單的活兒,可活兒快干完的時候,我便在錦州市中央大街天橋那邊迷路了。我在兩個天橋邊來來回回轉了幾圈,愣是沒有找到回校的路。我趕緊給你打電話求救。你著急忙慌地過來了,誰知我在動,你也在動,你怎么也找不到我。那時,天剛好下著大雨,你焦急地打電話告訴我:“你就站在原地不動,等我去找你!”
等你像天使一樣找到我的時候,你渾身都已經(jīng)濕透了,而我卻因為未雨綢繆手里拿著傘。我當時想說你怎么不先去買把傘再去找我呢,但我又把話憋回去了,生怕再氣到你。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到哪都是領導者,我以天使的名義祝愿你萬事順心,步步高升!
六,彩云姐(化名)
你是標準的大姐大,你是你們那屆惟一一位留校實習的學生。你是我們河南老鄉(xiāng)的驕傲。老鄉(xiāng)那么多,你把我獨獨放在心里一個獨特的位置上。
那天,我嘟囔著去找你訴苦,我說:“寢室里的同學老愛擠對我,她們嫌棄我領著助學金還買水果。盡管她們知道我不怎么吃飯,平時花銷也不大。”你像天使一樣輕輕地安慰我:“沒事兒,娟兒,一切有我呢!”第二天,我回到寢室的時候,那些擠對我的同學不知怎么地就改口叫我“娟姐”了呢!
那次,我又因為助學金被扣的事兒嘟嘟囔囔地去找你訴苦去了。你像天使一樣義憤填鷹地說:“助學金本來就是補助貧困生的,怎能隨意地克扣呢?”你匆匆領我去見了我們的副校長,并說明了我的情況。副校長溫和地說:“我們學校有規(guī)定:總成績必須在學校百分之四十以前才可以領助學金。”后來,我回憶了一下,可能是自己計算機課和體育課成績拉低了總成績。后來,你告訴我這些情況可以跟老師說明一下,老師會體諒貧困生的難處的。后來,我的助學金在第二學期如數(shù)返還。
我知道以姐姐的能力定是在某個高檔寫字樓高就,我以天使的名義祝愿姐姐萬事如意,步步為營!
我像一個懵懂的孩子一樣在這塵世間行走,你們像天使一樣來到我的身邊,一程一程地接力護送我走好腳下的每一步。你們像天使一樣在我的世界里飛來了又飛去了。我要像天使一樣向這個世界上的千家萬戶傳遞善良,傳遞美好,傳遞正能量。
相信只要我們內心善良美好,上天一定會讓更多的天使降臨我們身邊,護佑我們到達自己想要到達的遠方。相信那些失去的定會以另一種驚艷的方式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相信那些等待的定會在某個約定的時間如約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不早也不晚。未來,我想像天使一樣出現(xiàn)在千家萬戶的書桌上,我會為這個世界帶來前所未有的祥和與寧靜。我相信我的天使會準時出現(xiàn),挽著我出現(xiàn)在我的童話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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