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回到家的李闖看到女兒還在自己的臥室里上網：“小朋友，為了你的眼睛我求求你離開電腦吧！”芳芳還在和一個同學交流著：“明年請給我的臥室里也按上一臺電腦吧，這樣咱們都方便。”李闖忍不住了：“你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快回去休息吧，再不聽話，爸爸就發(fā)火了，那樣對咱們都不好。”芳芳站起來：“爸爸，給你個面子，我走了，我屋里有點冷?！崩铌J說：“暖氣已經燒得很旺了，多蓋床被子就行了，你馬上從我眼前消失?！迸畠鹤吆螅铌J把自己臥室的門插上，他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和孫麗在一個臥室里睡覺了，夫妻之間的事也覺得陌生了，他登錄自己的QQ。
　　茉莉撒嬌似的問候就過來了：“弟弟，你去了哪兒？姐姐等了你一晚上了！”
李闖說：“姐姐，我到外面散散步，快過年了，只有女兒和你在家嗎？”
茉莉說：“我讓哥哥把父母從煙臺接過來了，我哥哥也在濰坊，過年就要團聚嘛，哥哥的家在世紀泰華那兒。年貨都買齊了沒有？”
李闖說：“過年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意義，只會讓我們覺得老得快，小時候盼著過年吃好的，穿新衣服。”
茉莉說：“歲月催人老，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你和媳婦的關系好點了沒有？”
李闖說：“好什么，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我們好幾個月沒有在一起了，我覺得那種功能快沒有了?！崩铌J打上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后悔了怕她不高興。
茉莉發(fā)過一個生氣的表情來：“說什么呢？我怎么不太懂。”
李闖說：“你真會開玩笑，你不懂什么啊？”
茉莉接他話茬：“女人是要哄的。我以前那個男人在部隊里當個小官，來家還把我當成小兵了，指手劃腳的。一年最多見兩次面，我說你快點轉業(yè)吧!他還訓斥我，我提出離婚，他說離就離，很快就離了!所以姐姐要勸你好好哄哄弟媳，不要你剛我強的，離婚的滋味不好受?！?br /> 李闖誠懇地說：“別提她了，一提她我就生氣，她和小萌相比簡直什么都不是，如果她還在我該多么幸福，她在的時候我們想開一家復印部，年二十六的時候我去墳上看她，賤人還在小萌面前和我吵架。你也該找個了，一個女人帶個孩子過日子太不容易了?！?br /> 茉莉說：“我是寧缺毋濫，我有一次失敗的婚姻了，如果再隨便找一個再合不上來那怎么辦？”
李闖說：“也許你已經談婚色變了。”
茉莉好奇地問：“有點吧。哎，孩她娘呢？”
李闖說：“她睡得跟死豬一樣了，她只上過兩年學，而且要照顧她奶奶請了半年假，電腦的開關在哪里她都不知道，我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了，本來還有點欲望，可是一看到她就什么感覺也沒有了。”李闖真想到她房間里把她殺死。
茉莉打上一個大笑的表情：“她既然讓你那么惡心，你們怎么會有孩子的？”
李闖說：“饑不擇食吧，我們還想要第二胎，我也不想讓她懷上我的孩子了。”
茉莉說：“孩子一定要，當你們上了年紀就知道孩子的好了，一個孩子養(yǎng)老的負擔太大了?！?br /> 李闖說：“你離婚了一年多了，想男人嗎？也許我不該問這個問題?！?br /> 茉莉打上一個難為情的表情：“你說呢？我是一個正常的年輕女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最好別談這個問題了，這不是弟弟和姐姐探討的問題，你是不是對姐姐不懷好意?！?br /> 李闖笑著說：“這是弟弟對姐姐的關心，姐姐你能把電話號碼告訴我嗎？”
茉莉說：“告訴可以，但是沒有事的時候別隨便打，你能保證嗎？”
李闖心中一陣喜悅：“沒有問題的。”
茉莉說：“15853655335，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過別的網友。天不早了，我忙活了一天也很累了，眼皮打架了?！?br /> 李闖把茉莉的電話存在手機上：“姐姐再聊十分鐘吧，弟弟心里很孤單，雖然離老婆的房間不到十來米，如果是姐姐在我身邊多好啊！”
茉莉打上一個好奇的表情：“如果姐姐在你身邊，你會怎樣??？”
李闖壯著膽子說：“我親親姐姐可以嗎？”
茉莉打上一個生氣的表情：“不可以，姐姐怎么隨便能讓弟弟親呢？姐姐雖然不是什么仙子，但我很潔身自好，自從離婚后從來沒有和別的男人有過過分的舉動，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再不尊重姐姐，我就不理你了?！?br /> 李闖邪惡地笑著打上這段話：“對不起！是弟弟錯了，要知道我已經幾個月沒有碰過女人了，我也是一個正常年輕充滿活力的男人??！我受不了了，姐姐救救我??！”
茉莉說：“你老婆在呢，還客氣什么，還用我教嗎？實在不行就找個小姐敗敗火，不能憋死啊。”
李闖一陣竊喜：“小姐們回家過年了，我真想現(xiàn)在就能見到姐姐，陪你一起過年?！?br /> 茉莉說：“難道你讓我引狼入室嗎？我才不那么傻呢。太晚了，快找你老婆解決吧，我要睡了，以后再聊。”
李闖厚著臉皮說：“我好說，你怎么解決？”
茉莉打上一個臉紅的表情：“什么怎么解決啊？”
　　“是那個啊，你別明知故問了，哈哈，有空讓弟弟給你解決吧?！边@句話剛打完，茉莉就生氣地下線了，李闖想那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呢？空間里沒有相片，什么時候能見她一面呢？她是不是以后不理我了？李闖悄悄打開老婆的臥室，見她睡得比死豬還死呢，還打著呼嚕，我說了個老婆可不能打光棍，好幾個月了。男人上來那股子勁是什么也不怕的，只要找個洞放進去就行，也不管那是什么洞，就是母老虎也要試一下。李闖脫了衣服鉆進老婆的被窩，這個母老虎卻沒有反應，他推了幾把，母老虎竟然蹬了老公一下，差點蹬在老公那根硬得跟鋼杵一樣的命根子上，氣得李闖連連像問候丈母娘，他只好拿著衣服又回到自己的臥室，繼續(xù)上網，他無意中打開了一個叫“二十世紀成人論壇”的黃色網站，真是大開眼界，看到了傳說中的“艷照門”事件中男女主角的激情表演……阿嬌，以前在李闖的心目中是那么清純的明星，沒有想到卻要拍這些東西。他發(fā)現(xiàn)很多名人的博客，于是他在新浪上注冊了自己的博客——小萌的家，這個名字如閃電劃過他的腦際，一想到小萌他的眼睛馬上就濕了，他從小就不太會寫作文，應該對小萌說點什么呢？他在幫助里看看發(fā)表文章的方法，寫下了博客里的第一篇文章，只有短短一句話：小萌這是咱們的新家，快過年了，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你，你等我?。∥覀儠F聚的。李闖把文章發(fā)表后已是淚流滿面。
　　芳芳到同學愛玩去了，李闖兩口子在包餃子，今天是年三十了，孫麗整天忙得腳不沾地，李闖真不知她在忙什么。孫麗在搟餃子皮，看著皮攢得多了，再包上一會兒，李闖則笨拙地包著，樣子實在丑陋。孫麗包的餃子的確漂亮，邊緣整齊，里面的餡滿滿的，連點餡汁也沒有露出來：“你這是包了些什么東西，看著就惡心，咱們誰包的誰吃?！睂O麗雖然這樣說，李闖臉上還是笑容：“包得再好有什么用，還不爛在肚子里?！睂O麗臉上的笑一閃而過：“你說怪不怪，昨天晚上我做夢，一個壞人到我房間里了，還往我被窩里鉆，那個男人長得跟明星一個樣?！崩铌J狠狠地說：“還有這樣好的事，你給明星穿鞋他也不用你。”孫麗陰險地笑著：“就是真是明星往我被窩里鉆我也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我一腳就踹出去了?！崩铌J惱羞成怒卻不敢發(fā)作：“你別把自己當成公主，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樣的事也要挾我?！睂O麗狠狠把一個餃子捏好，扔在墊子上：“你不是說一年不動我嗎？你大男人說話算數(shù)。”李闖氣憤地說：“我那是說氣話，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姐五十元一炮，叫她做啥就做啥。”孫麗說：“你有錢把電視上的女明星拉下來睡也行，你就沒有那樣的本事，連我這免費的都養(yǎng)不活，還好意思說?！彼f完生氣地把一個餃子皮扔在李闖的頭頂上。李闖壓住怒火把頭頂上的餃子皮拿下來包成餃子：“不要把玩笑開大了，嘿嘿。”孫麗向他挑釁般笑著：“有種你就揍我一頓，你敢嗎？”李闖的心里真想拿過切面的菜刀，一下子向她的脖子切過去，他向沾著面粉的菜刀瞄了一眼：“我不是人，什么也不是，你是女強人，我甘拜下風，快過年了咱們和和氣氣的，和氣生財。過了年咱們還要完成二胎生育指標，我不能惹你生氣，咱們還要個兒子?！睂O麗的嘴差點撇到腦后面去：“看看你表現(xiàn)怎么樣了，讓我滿意了，保證給你生個兒子?！崩铌J卻在心里罵，我瞎了狗眼怎么娶了你這么個東西，真不如打光棍的好，生個兒子如果跟你一樣丑還不如不生呢！我要掙很多錢，有了錢后先讓這個臭女人離開我的視線，天下那么多女人我怎么就偏偏跟她在一起呢？不是冤家不聚頭，我要忍受，兩口子整天打架對孩子影響不好，傳出去名聲也難聽。
　　本村李姓家族每年都要進行一種祭祖活動，年三十下午叫“請老爺老媽”，大年初一叫“送老爺老媽”，以表達對那些逝去先輩的追思，老爺老媽就是男女祖宗。每年過了臘月二十，那些年高德邵的長輩就開始醞釀本年的祭祖活動，讓晚輩們到每家收費用，拿多少自愿，錢是大多用來買鞭炮，另外還要買燒紙、香等供品，今年李闖拿了五十元。十幾年前的祠堂是在去世的本家族一個孤寡老人家里，由于村子規(guī)劃建設那座老房子早已被拆除，現(xiàn)在用的祠堂是本家族一個億萬富翁李慶生在他家老宅基地上建的房子，十幾年前他還不是億萬富翁，雖然不是很豪華，同別姓氏祠堂相比很是不錯了。
　　李慶杰老哥們中，老大和老二是孿生兄弟，老大年輕時當了國民黨士兵，一起參加了臺兒莊戰(zhàn)役，他當時在國軍30師88旅176團3營當兵，在一次戰(zhàn)斗中營長仵德厚親任敢死隊隊長，帶領40名戰(zhàn)士沖入城內，與日寇逐屋爭奪，取得關鍵勝利，最后老大以身殉國。老二當了解放軍隨部隊南征北戰(zhàn)，還去參加過抗美援朝戰(zhàn)爭，轉業(yè)后被安排內蒙一個工廠上班，于一九九八年去世。李慶杰三哥前年也去世了。老大雖然結了婚有了孩子，但是女人改嫁他鄉(xiāng)與宗族失去了聯(lián)系。老二的孩子們同老家還有聯(lián)系。住在村里的同李闖一個爺爺最大的一個堂兄弟，是三伯父家的大哥李文武，李文武親兄弟六人，他個子高大，在村里威望很高，李文武家與李闖家在同一條大街上，兩家相距不過百十來米，祠堂在李文武家東面第三個院子，年三十李闖一幫堂兄弟都在大哥李文武家里喝水，等著去“請老爺老媽”，李文武的三弟李文學姍姍來遲，他在羊嘴鹽場當車隊隊長，在城里住，李闖站起來叫聲“三哥”，他向李闖點點頭。李文武那黑如煤塊的孫子小白依在他的身邊，大眼睛蠟腸狗小迪靜靜蹲在一角，它不老實就被李文武趕到寒冷的院子里去。孫子的黑似乎是一樁永遠解不開的謎，這是他二兒子李運通的孩子，運通在九州電力集團上班，他們的公司曾經在非洲的一個偏遠國家建設本國的最大的水電站，結婚前運通在那里當工程師，經過幾年艱苦的努力，這期間克服了瘟疫、內戰(zhàn)、搶劫、洪水、火山爆發(fā)等等意想不到的意外，死了十幾個工人，水電站還是峻工了，比煤塊還黑的總統(tǒng)先生親自出席了峻工儀式，可是發(fā)電前幾天來了一場大雨導致河水猛漲，洪水把水電站和那個國家夢想一起沖走了，準備選址再建。運通回國工作，在家結婚，一年后老婆生了一個比煤塊還黑的兒子，為了期待兒子變白，給他起名字叫“小白”，小白卻越長越黑，跟那國的總統(tǒng)越長越像，運通徹底迷茫了，自己只是跟總統(tǒng)一起照過相，老婆連那個國家的名字都記不住，更沒有去過那個國家。李闖沒有看到弟弟李浩來，大哥李文武叫李闖打電話叫李浩來，李闖打過去電話不接，大哥說這小子經常不湊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