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門前屋后(組詩)
門前屋后
我看重門前的許多事物
比如來來往往的行人
大步流星,或者
腳步凝重
我經常目送他們走遠,然后
某一刻,又與他們重逢
而我,多么期待
門前能走過一群牲畜
比如一群肆無忌憚的羊
陣陣咩叫喚醒故作深沉的柏油路面
或者,一頭傲慢無比的牛
聲聲哞嘆砸碎各懷心事的門廳洞眼
我看重門前的許多事物
我欣賞他們的道貌岸然,或者
風流成性
像我遠方的土地
從不喊出聲的痛,或者
將所有的心事揉洗成石頭
我看重門前的許多事物
比如一去不回的過客
比如聞春又至的鳥群
比如曾經的栩栩如生
或者,眼前的熟視無睹
我看重門前的許多事物
但許多時候,我
總把自己關在屋后
(2017年2月13日)
門前本來有一棵樹
門前本來有一棵樹,或者
還有其他類似于樹的植物
或許,還會有類似于植物的一個人
或許,還會有許多影子
或許,還會有許多聲響
反正,那都是以前的事
許多腳步的疊加
沒踩醒傍晚困倦的睡眼
連那漫天的云都不愿散去
星星們流離失所
回歸的鳥兒找不到棲宿
蒼茫間,哭聲一片
難道,這就是眼前的事
門前本來有一棵樹,其實
那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植物
只不過,它盛裝著我童年的歡笑
只不過,它茂盛著我少年的幻想
只不過,它遮擋著我青年的風雨
只不過,它維系著我如今的許多牽掛
其實,那都是一些與樹無關的事
門前本來有一棵樹,一棵
不問歲月的樹
就如我,懷念著那棵樹
卻總把這朦朧的月夜
寫得清清澈澈,一無所有
(2017年2月18日)
一場雪落在春夜
一場雪,忘記了歲月
在這初春的深夜
輕舒廣袖,吟誦
粉妝玉砌,或者
銀裝素裹
這時,我正與一場酒事歡歌
我敞開自己的胸襟
一群鳥兒翩翩起舞
滿眼桃花輕叩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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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繽紛逃離曾經的承諾
藩籬讀出最后一聲酒嗝
一場雪落在春夜
我喊一聲春的乳名
看一股風擠破窗欞
擊碎意欲奔騰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