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果樹下
老房子旁的沙果樹半立在那里,多年未曾再結(jié)下一顆果實。望著窗外,拿起父親的老照片,微微嘆氣。
那年,父親出去打工后,便再未曾回來。在那之后,父親音訊全無。
天空中氤氳著潮濕的氣息,淅淅瀝瀝竟然下起雨來。滴滴雨珠擊落在沙果樹上,老樹吱呀的叫喚了兩聲,窗外的生息便淹沒在了越來越大的雨中。
那棵沙果樹,是年少時的他和父親一起栽下的。那些年,母親身體不大好,總是懷念兒時的味道,想吃沙果。他家里離附近的市場也距離很遠(yuǎn),騎著自行車過去也需要許久,而且路程顛簸,也不大方便。于是,父親便討來沙果樹苗,栽種在老房子旁,每天精心照顧。一天天過去了,沙果樹越來越茁壯,在一年的夏天,結(jié)出了滿樹豐盛的果實。他興致沖沖的們摘下了紅潤的沙果,沙果樹旁,果香味輕輕入鼻,沁人心脾。
那年的沙果結(jié)的很多,入口微酸,回味卻是甘甜。他挨家將沙果送給左鄰右舍分享,部分沙果被父親熬成了罐頭,不大的房子里四溢著沙果香。被熬好的沙果經(jīng)歷了一番高溫后,酸澀的味道已然消失,酸酸甜甜。母親捧著罐頭,欣喜異常,開心的笑容仿佛未長大的孩童。那年母親的病好似一下子好了許多,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過晚餐后簡簡單單的在老房子附近散步,溫馨快樂,其樂融融。一家人的影子拖在在慵懶的夏日,歡快的歌謠隨著微風(fēng)飛向遠(yuǎn)方。
卻誰知,好景不長。那年過后,母親的病一日日病重下去了,本不富裕的家中家里也掏空了所有的積蓄。為了給母親治病,父親選擇加入了打工的浪潮,遠(yuǎn)走他鄉(xiāng),做了一名農(nóng)民工。父親每月都會匯款而來,而照顧母親的重?fù)?dān)便落在了他的身上。接連半年的匯款后,卻再也收不到父親的錢款,四處打聽父親的下落而不得。
這樣持續(xù)了幾月,母親最終沒有撐住,撒手人寰,在睡夢中靜靜地離開了人世。直到離開,母親手中仍死死攥著父親的照片。他知道,母親一直掛念著父親,而直到臨終,都沒有見到他。
恍惚間,幾年已經(jīng)過去了,母親離去時的場景他久久不能忘懷。時而他會翻看父親的老照片,心中有些掛念,更有些埋怨。幾年了,父親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還是遠(yuǎn)走他鄉(xiāng)令組建了家庭,生活的不亦樂乎?潛意識中,他始終相信,不會的,這些都不會的。他好希望父親可以回來,望一望這里的一切。
那天,陽光透過窗子映在他的臉上。窗外的沙果樹不知何時竟然結(jié)出了一兩顆沙果。
就在這時,門口正有人推門而入。一個看似年中年,面容上的卻皺紋依稀可見,滿頭白發(fā)的老者站在那里。
“孩兒,是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