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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西風】遙遠的牽念(散文)


作者:淡墨書香 白丁,9.70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2908發(fā)表時間:2017-06-05 21:54:46

2013年那年暑假,我因為右腳關節(jié)疼痛,去網(wǎng)友天雅客家接受中醫(yī)加硬氣功治療。在那里,我有幸與雅客的母親親如母女,真的是驚喜萬分。雖然時隔好幾年了,但對媽媽的思念卻是與日俱增。
   那時候女兒正在讀大學,兒子也在讀初中,債臺高筑的我如果不是疼得厲害,還真舍不得把錢砸在自己身上,這一趟又是坐火車又是買藥的,再怎么說也得花掉一兩千塊錢吧,心疼的我好幾宿睡不著覺,算計來算計去好不容易才狠下心去治療。
   雅客體恤我一個人供兩個孩子上學,直接把我嫁到南昌城郊他母親家。我跟在雅客身后從電梯里出來,面對笑容可掬的老人,大大方方地叫了聲媽媽。媽媽甭提有多高興了,張開雙臂把我攬在懷里。她說她經(jīng)常認下像我這樣求醫(yī)的女兒,但像我這樣要跟她吃住在一起的,我是第一個。剛失去母親不到一年的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母愛的溫度,我不由得悄悄地掉了淚。
   媽媽給我的第一印象除了和藹可親就是漂亮。真難以想象,七十多歲的老人還這么漂亮,高挑的個兒,姣好的容顏,白皙的膚色 ,白凈的牙齒。用白璧無瑕來形容她一點兒都不為過,你在她白白凈凈的臉上愣是找不出一星半點斑點,真讓我羨慕死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除了按時吃藥和每天下午的硬氣功治療,就是跟媽媽一起早鍛煉后買菜,回家?guī)蛬寢屪黾覄?,按照雅客給的路線圖自個兒進城玩。中醫(yī)世家講究養(yǎng)身,早餐吃的是用豆?jié){機做的五谷雜糧濃稠的糊粥,中餐晚餐都是素食。自認為很能適應環(huán)境的我,一個星期下來瘦了許多。細心的雅客說要買些瘦肉呀魚呀什么的讓我自己弄了吃,我拒絕了,還大夸特夸這種膳食如何如何的好,回去了要如何如何效仿他們,他才作罷。其實,我也知道這么養(yǎng)身真的很好,但多年的飲食習慣還是讓我一下子難以適應,我一個人上街的時候,大魚大肉的沒舍得錢買,但還是偷偷買了幾回肉包子解饞。
   媽媽非常愛干凈,地板擦了又擦,可就是洗拖把這件事讓人納悶。她習慣用灶臺上一個洗菜的池盆洗拖把,兩個池盆,一個洗菜,一個洗拖把。媽媽這么講究的人怎么要這么做呢,但我也不好意思問,本能地覺得惡心,所以搶著拖地,然后到衛(wèi)生間去洗拖把。媽媽看出我的心思,有一次問我:“小吳,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到灶臺上洗拖把嗎?”我笑著等待她回答。原來他老人家年輕時在北方工作,生孩子時冷透了,腿腳落下了毛病,早已經(jīng)右腿虎骨頭壞死了,所以只能直著腰干活。經(jīng)她這么一說,我便搶著多做點家務,特別是拖地洗拖把??蓩寢尶偸钦f:“小吳啊,你回去了我還得照樣干呀,別可憐我,我能行。”我問她:“媽媽,你怎么不跟兒子到市里面去生活?”她的回答很簡單,這里生活久了,不愿意再去熟悉新環(huán)境,何況這是他爸去世的地方。我又問她:“媽媽,你們家也不缺錢啊,咋不請個護工陪護你呢?”媽媽的回答更簡單:“什么事都讓護工干了,我沒事干了呀,我會心慌難受的?!?br />   每天早鍛煉是媽媽的必修課,她的玩伴鄰居家阿姨,因為孩子放假帶著孩子到鄉(xiāng)下避暑去了。正好我來了,媽媽又有伴了。每天陪伴媽媽到社區(qū)特設的鍛煉場地鍛煉,然后買幾樣小菜回家。菜市場旁邊有一小片休息場所,濃綠的樹蔭下面,安置著幾把長條石凳。老人們常在這里碰頭小聚。一個跟媽媽差不多年紀的老頭子,看到媽媽來了,急切的迎向他,問媽媽:“昨天怎么不見來買菜?是不是病了?”媽媽笑著指指跟在她后面的我說:“昨天家里來客人了,兒子從市里買菜回來了。別擔心啊我好好的。”看老頭子那一臉關切的神情,我猜想,他可能是媽媽的老同事老鄰居?或者也是沒了老伴的異性朋友?看他們的情形,他們每天都只希望見到彼此,能說說話,知道彼此都還能正常生活就足夠了??蓱z的老人們,兒女們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業(yè),有幾個能在他們身邊及時行孝的?但也有老人不配合的,他們固執(zhí)地守著他們的老房子老鄰居老朋友。這興許是媽媽不肯跟兒子進城的理由之一吧。我知趣地離他們遠點,在不遠處赤腳踩著鵝卵石林蔭路來回走動,等媽媽叫我了才跟她去菜市場買菜。
   媽媽是個勤儉慣了的人,能買到又鮮嫩又便宜的蔬菜會高興好半天。我因為忘了帶換洗的乳罩,問媽媽哪里有賣,她居然不知道。我只好問路人找到專賣店。我也舍不得錢買高檔的,選了幾個價位比較低的,去試衣間試來試去,選定兩個八十多元的,媽媽一臉驚訝:“八十多塊一件,這么貴呀!”這時我才注意到,媽媽只穿一件短小的白內(nèi)褂。他們這一代女人,都吃了不少苦挨了不少餓,戴乳罩的少之又少,我媽媽到死也沒戴過??吹綃寢尯芎闷娴臉幼?,我拉著她叫服務員給她老人家拿幾個試試,媽媽臉紅了,卻又很期待,于是半推半就地進了試衣間試了幾個,我?guī)退齾⒖迹x兩個合體的爭著付了錢。挽著媽媽的手回家,媽媽既興奮又羞怯,原來略微佝僂的背也挺直了。我很震撼。這時候我想,不管是女兒還是媳婦,不能只想著自己臭美,要多設身處地為老媽們想想,老媽們也很期待自己美美的呀。
   在這里,我還體驗到了中醫(yī)世家特有的生活——自制膠囊。有一回,雅客從市里買回來中藥和空膠囊殼,讓媽媽自己做成膠囊。我很好奇,在家里也能做膠囊?于是,我讓媽媽指點我怎么做。先把中藥粉碎,再裝進空膠囊里即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不容易了,好幾味中藥都是木質(zhì)的,可硬了,得打好幾遍才行,那刺耳的切割聲你得忍受好久哦,藥粉得打到細得不能再細了才行,特別是裝藥,也是一道很細致的工作,用小小的勺子一勺一勺地把藥粉裝進空膠囊,然后蓋好蓋嚴,這樣子要裝四五瓶四五百個,我和媽媽做了好幾個鐘頭才做成呢。裝藥的時候跟媽媽拉家常擺龍門陣也很有味,媽媽的故事多了去了,膠囊做完了,她的故事還沒完。這樣親親熱熱的一對母女,其樂融融哦。后來我問雅客,買現(xiàn)成的不是很省事嗎?何必要讓媽媽那么辛苦呢?他告訴我說,自己做的,買的是最好最新鮮的藥材,量足,藥效會更好。
   從媽媽口里得知,她右腿虎骨頭壞死了,她還特別強調(diào)說,虎骨頭壞死很疼,甚至寸步難行。我想,我的關節(jié)也痛啊,能理解。有一天中午,我無意間看到她發(fā)痛的情形,簡直是觸目驚心。她雙手拼命撐著床沿簌簌發(fā)抖,豆大的汗粒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她面前的床單上,床單濕了一大片。我打雅客手機老半天沒人接,可能上班正好忙著吧。我本就小個兒,想把媽媽抱上床,但卻怎么也抱不動,搬個凳子讓她坐吧她又坐不下去。怎么辦呢?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二十多分鐘才打通雅客的電話,他開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我在一旁盡量抱著媽媽不讓她倒下,媽媽和我都快支撐不住了,我們娘倆都大汗淋淋,頭發(fā)根都濕透了。雅客抱著媽媽讓她平躺在床上,馬上用硬氣功給媽媽推拿,只幾分鐘時間媽媽緩過勁來了。我一邊給媽媽擦汗,一邊質(zhì)疑雅客,媽媽這么嚴重的病情為什么還讓她一個人生活,隨時都有危險的。雅客啥也沒說,疼惜的眼神里有隱隱的怨懟。反倒是媽媽,像犯了錯的孩子,怯怯地說:“小吳啊,怪不了他,是我不舍得離開這里,反倒害兒子每天都要回來看我?!边@其中的原因我不好深究,只能盡力照顧媽媽。此時我想到了彭學明先生的《娘》里寫到,為了讓娘安心跟他一起到城里生活,他把鄉(xiāng)下的老房子偷偷賣了,才強行斷了娘的念想,人雖住進城了,可娘的心卻還在鄉(xiāng)下。眼前的媽媽又何嘗不是這樣的情結?人是最頑固的動物,有些根深蒂固的東西,是什么人什么力量也移不動搬不走的。之后跟媽媽在一起的日子,我總是盡量多做事多陪伴,先前覺著打擾她老人家,現(xiàn)在卻老是找機會粘著她,真真舍不得離開她了??墒沁h在湘西家里的小兒子初中還沒畢業(yè),他是那么頑劣那么不讓人省心,我又怎么放得下?治療了半個月,雖然沒能根治,但關節(jié)不再疼痛了,我就著急忙火地趕回家了。
   回到家后,我常常跟媽媽視屏聊天,但雅客工作很忙,每天都把工作帶回家。所以也不好意思常打擾。媽媽也說見一回難過一回,想見又怕見,還是盡量少見為好。后來聽說媽媽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發(fā)痛的次數(shù)增多了,可就是不肯做手術,再后來聽說媽媽吃住都到對面山上的廟里,說是燒香敬佛腿好多了,再后來聽說媽媽做了換虎骨頭手術,現(xiàn)在生活能自理了,生活得很安寧。我也放心了許多。
   人世間,無法解釋的是緣,無法割舍的是情。千山萬水隔不斷我對媽媽的思念,每當想念媽媽的時候,我都會朝著媽媽的方向凝望。媽媽,當風兒輕拂你面頰的時候,那是我托風兒給你捎去的撫慰;當鳥兒落在枝頭上對著你鳴叫的時候,那是我托鳥兒們給你捎去的問候。女兒愿你老人家遠離病痛,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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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作者在一次普普通通的住家治療過程中,竟然與醫(yī)生的母親投緣,結下一段值得經(jīng)?;匚兜哪概椋胺Q生活中一件快樂的事。通過作者的貼身觀察,一個勤儉節(jié)約、熱愛生活的老人形象在讀者眼里呼之欲出了。該文結構簡潔,文字樸實,敘說流暢,只是情節(jié)平淡了些。希望下次投稿時情節(jié)更豐滿些。感謝作者賜稿西風,建議大家有空賞讀?!揪庉?寒江孤鴻】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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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寒江孤鴻        2017-06-05 21:58:02
  第一次編輯書香老師的文章,擔心在編輯過程中因理解不周而不能正確領會原文的意思,還望諒解。
2 樓        文友:海韻波濤        2017-06-06 07:49:15
  一次治療結下了淳樸的母女情,從此牽掛的心伴隨著暖心的情愉快每一天!
歲月靜好 海韻QQ786732982
回復2 樓        文友:淡墨書香        2017-06-08 05:00:34
  問好海韻老師,我會繼續(xù)努力。
3 樓        文友:淡墨書香        2017-06-06 08:34:40
  感謝寒江老師的精彩點評。在今后的習作里,我會注重情節(jié)描寫。因為是第一次練筆習作,真心希望大家指出不足之處。有人砸,那時還有砸的價值;有人砸,才會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在哪里;有人砸,才進步得快。歡迎親們板磚。
4 樓        文友:借雙慧眼看世界        2017-06-06 15:02:42
  欣賞老師佳作,文字樸實,情感真摯,品讀學習:當鳥兒落在枝頭上對著你鳴叫的時候,那是我托鳥兒們給你捎去的問候。女兒愿你老人家遠離病痛,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
走向太陽的路是烙人的,但太陽永遠那么迷人!
回復4 樓        文友:淡墨書香        2017-06-08 05:01:38
  謝借雙慧眼看世界雅賞。
5 樓        文友:簫遠夕樓        2017-06-06 15:06:53
  見見媽媽吧不要有留遺憾
回復5 樓        文友:淡墨書香        2017-06-08 05:04:04
  謝簫遠夕樓雅賞,我會找時間去媽媽。多一份關愛,少一份遺憾。
6 樓        文友:付尚林        2017-06-06 16:42:02
  欣賞文字,更摯愛人間親情。好。
回復6 樓        文友:淡墨書香        2017-06-08 05:05:30
  問好付尚林老師,謝雅賞。
7 樓        文友:晶瑩        2017-06-08 21:47:46
  這種沒有血緣關系的親情很感人。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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