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狐之戀
這是一個真實的傳奇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是我的本家族的叔叔,叫智賢,他和我父親非常要好,他在臨死之前,向我父親交代他的后事,以及讓我父親以后多照顧他的六個兒女。
我父親很納悶,當(dāng)時他身強力壯,無病無災(zāi)的怎么會死?而且他還說他們會夫妻同亡的,這讓我父親更加的困惑和不信他的話。我父親知道他會一些占卜的“妖術(shù)”。新中國成立以后,人們破除了封建迷信思想,所以我父親不相信他說的話。他們都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怎么會有仇家呢?再說了,新中國是法制社會,夫妻兩個怎么會無緣無故地死去呢?他看我父親不相信他,就“噗通”給我父親跪下了,說天機不可泄露,讓我父親照顧他的孩子們。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父親看他這樣也就答應(yīng)了。
他回家的第二天,就帶著妻子去了山外的一個遠房親戚家,三天之后噩耗傳來了,他們夫妻死了。我父親始終想不明白這件事情,因為他夫妻之死充滿了傳奇和迷信色彩……
我父親說,智賢叔夫妻的尸體,并不是在去山外的親戚家的路上,而是在我們村的后山上。死亡的現(xiàn)場沒有搏斗的痕跡,在雜草叢生中,只有他們夫妻相擁而臥的痕跡,四周的雜草沒有被踐踏的痕跡,他們就像是被飛機空投般地扔到這一片一人高的草叢中。夫妻相擁著,臉上洋溢著安靜和幸福,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村里的人對智賢叔他們的死眾說紛紜,各種版本都有。因為這期間是文化大革命,我父親也不敢對智賢叔的死,做什么勘察。在智賢叔夫妻下葬的那一刻,一只狐子(狐貍)站在能看見智賢叔夫妻墳頭的地方,看著人們在細雨中忙碌地土葬智賢叔。當(dāng)智賢叔他們被兩堆黃土掩埋之后,它發(fā)出一陣很慘痛的叫聲,之后向大山深處跑去了。人們看見這只狐貍,堅信了他們對智賢叔的流言蜚語了。
對于智賢叔夫妻的死因,在我們的祖輩們中最認可的是這樣的說法:
智賢叔有兩個老婆,第一個老婆“三寸金蓮”,是丹陽川有名的美人,比智賢叔大五歲,人不僅長得漂亮,而且過日子也一把“好刷子”,家中里里外外都能操持得井井有條。有這樣一個能干的女人操持家里,且他們都有了一個兒子,但智賢叔還像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男孩子一樣,孩童般的頑劣性還沒有完全消失。整天無憂無慮、游手好閑的他,不知道從哪兒學(xué)來了一些法術(shù)(因為他從來不提起自己的法術(shù)),在別的地方他不敢拿來試,估計他的師父對他也嚴格要求過的,但是他的好奇心作怪,不去試試自己的法術(shù),心里像貓抓了似的難受。所以,他常常在夜深人靜時,練習(xí)和試試自己的法術(shù)。他的法術(shù)很快就爐火純青了,他偷偷地將他老婆的裹腳布變成白蛇,將家里的繩子,都變成五顏六色的蛇,當(dāng)然都是家里沒人時,他才敢這樣玩。他看著這些形態(tài)各異的蛇,在家里纏繞、爬行、蠕動,他就樂壞了。
有一天,他叫老婆一塊去看戲,因他老婆是小腳,不能走長路,所以,不愿意去。他很不高興,撅著嘴走了,戲看了一半,他覺得沒意思,就跑到戲樓對面的山上玩,在枯黃的在草叢中,他偷偷地變魔法玩,玩一會,又覺得無聊,想起老婆來,也不知道老婆在家干嘛呢?不如嚇唬她一下。注意拿定,他就施法,將老婆陪嫁的箱子里的兩條新裹腳布,變成白蛇。真巧,他老婆正好打開箱子找東西,手摸到冰涼涼蠕動的東西,定眼一看,兩條碗口粗的白蛇在箱子里蠕動,嚇得大叫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在大冬天里,看見這么粗的蛇,誰都會被嚇死的。智賢叔的第一個老婆就這樣被嚇死了,等發(fā)現(xiàn)時,她已經(jīng)咽氣了。
自從這件發(fā)生后,智賢叔不再那么調(diào)皮搗蛋了,他看著一歲多的兒子,內(nèi)疚、自責(zé)、后悔讓他沉默不語。判若兩人的他,整天去山上打獵,他每天捕獲最多的是狐貍。時光荏苒,大概三年里,他處在恍惚之中,到了第四年,家里又給他娶了一房。第二個老婆各方面都沒第一個老婆好,就他這樣的條件,有人愿意嫁給他,已不錯了,他也老老實實地和第二個老婆過著平凡的日子。
據(jù)說,只是據(jù)說,不算第一個老婆生的那個兒子,他已有了一女一兒,依舊每天上山打獵,獵物最多的還是狐貍。這一天大清早,他肩上搭著裝著干糧的褡褳,拿著火槍出門了。走到后山頂上,已經(jīng)累得有些喘息了。別看他天天在山里打獵,可是要爬上這座山頂,那也很費勁哩。秦嶺山脈里,大山抱小山,山巒重疊,后山算是一座大山。智賢叔坐在山頂?shù)拇笫^上休息,雨過天晴,從河灘里升起濃霧來,不一會兒,濃霧掩埋了整個村莊和小山頭,除了幾座高山的山頂能看清楚之外。翻滾的濃霧,白茫茫的一片,云霧繚繞,如夢如幻,似仙境一般。智賢叔知道這些都是假象,一旦陽光高照,這濃霧很快就會散去。他抬頭看著東方,一輪紅日從遠處的一座大山背后冉冉升起,像一張黃面餅。就在這時,在不遠處,有一個女子坐在那兒哭。智賢叔奇怪地看著那女子,她眉清目秀,文文弱弱的樣子,她看見智賢叔看著自己,趕緊起身就走,沒走幾步,摔了一跤,她使勁地往起爬,卻沒爬起來,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智賢叔。智賢叔看著她楚楚動人的樣子,心生許多憐憫。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智賢叔欲想去扶她,又覺得不妥,所以,原地不動,只是喃喃地說。
那女子看著智賢叔沒動,慢慢爬起來,便低頭不語,但一直抹眼淚。
智賢叔也不語,兩個人沉默了老半天,誰也不愿意離開,誰也不說話。太陽早都一竿子高,那些濃霧無影無蹤了。智賢叔一看時間不早了,從褡褳里掏出一塊鍋盔(餅子)放在石頭上,然后拿著火槍,準備去后山后面的小泰山上,看看有什么收獲。那女子看見智賢叔要走,又嗚嗚地哭起來??薜弥琴t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楞楞地站在那兒,有點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智賢叔試探地問她:“你是誰家的女子,咋在這荒郊野外?”
那女子看看周圍,仍眼淚汪汪的,不吐一字。
“你別哭了,有什么事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敝琴t叔又道。
那女子一言不發(fā)只是哭,她哭得很婉約,嗚嗚咽咽的像一段訴說的素琴聲,將智賢叔的心都哭亂了。雖然智賢叔生命里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兩個女人了,但眼前這個眼淚婆娑的女子,讓他怦然心動了。
太陽在頭頂高照,山頂上只有一棵能遮陽的大柏樹,他倆實在熱得受不了,就一前一后走到柏樹影子里,隔著一步之遙坐著。智賢叔掏出一塊鍋盔遞給那女子,那女子小口吃起來。
等他們吃飽喝足,智賢叔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你趕緊回家吧!這荒郊野外的不是一個女娃待的地方,我還有去打獵哩。”說完就收拾著要走。
女子一看智賢叔要走,又哭起來了。
智賢叔看她楚楚動人的樣子,又急又氣:“你到底咋哩,哭能解決問題嗎?”
那女子抬起頭,很大膽地看著智賢叔,真的是四目傳情呀,女子如泉眼般的眸子像明鏡一般,含情脈脈地看著智賢叔。智賢叔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的男人,怎么能經(jīng)得起這勾魂的眼神呢,“騰”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往一處凝聚起來。
那女子看智賢叔很窘迫的樣子,柔聲細語說:“你不能留下我不管吧?”
這聲音太甜蜜,智賢叔像觸電一般,麻酥酥地邁不開步伐了:“管,可是……”
不等智賢叔說完,那女子咬著唇,仰著頭看著智賢叔,慢慢地走近智賢叔:“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快被殺了……嗚嗚……”
智賢叔被這句話嚇住了,天神吶!現(xiàn)在是新社會,是法制社會,誰膽大包天了?但轉(zhuǎn)念一想,也有可能,這窮山僻壤、閉塞落后的小地方,山高皇帝遠,再加上跑偏的“文化大革命”,她家肯定得罪了什么很有來頭的人,所以……智賢叔不敢往下想,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那女子離自己已經(jīng)很近,她的身體幾乎挨到了自己的上身,只是她挺矮的,只有自己的肩頭那么高,含情的眼神中有一絲怒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智賢叔嚇了一跳,這女子咋這么膽大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投懷送抱?是不是她真的是走投無路?是不是救家人心切,才做出這樣的舉止?
想到這兒,智賢叔往后退了一步:“你別耍(逗)我,誰有那么大膽,敢殺你的家人?”
那女子逼近一步,又依在智賢叔的懷里,她聽著智賢叔“咚咚”的心跳,這心跳聲和喘氣聲,都讓女子陶醉。這男人雖然很殘忍的殺了許多狐族之人,但那些未修煉的狐貍也是“罪該萬死”,誰讓他們不學(xué)無術(shù),貪吃,常常到村里禍害人類……想到這兒,女子是又氣又恨。
女子靠在智賢叔的懷里,只顧想自己的心思了。這下把智賢叔弄得不知所措了,只好一動不動。他嗅著那女子的體香,他感到全是軟綿綿,就像微微喝醉了似的,他覺得和這女子待著挺舒服,比那兩個女人(他的兩個老婆)舒坦多了,真實應(yīng)了那句話“家花沒有野花香”。男人嘛,有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投懷入抱,動心動情也是情理之中。
“你叫啥?”智賢叔喃喃道。
“你叫我靈兒吧?!?br />
“靈兒,這名字好聽。靈兒,我叫段智賢?!?br />
“我記下了?!?br />
兩個人都陶醉在這濃濃的情義之中。靈兒多么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如果時間停止,就不會發(fā)生下面的悲劇??墒菚r間能停下來嗎?誰也左右不了時間,“嘀嗒嘀嗒”它不停地走著。
“靈兒,你告訴我,誰要殺你全家,你是不是耍我哩?”
“我耍你?”靈兒抬起頭,瞪著大花眼看著智賢叔。
智賢叔微微低頭,他倆鼻頭就對上了,她的氣吹在他的臉上,他的氣吹在她的臉上,兩個人都喘著粗氣,都想將自己融進對方的體內(nèi),這就是愛情的動力。靈兒剛要開口,卻被智賢叔的雙唇含住了……
太陽偏西,將他們纏綿的影子拉得瘦長,她的唇舌太甜美了,這甜美是那兩個女人加起來都不能給予的,她這柔軟、圓潤的肌膚,都是她們不能比的,還有……在纏綿中,智賢叔不停地將靈兒和他生命中的兩個女人做比較,越比較越覺得她們和靈兒是無法相比的,越覺得自己在靈兒身上才能春心蕩漾。他從第一個老婆身上懂得了性,從其二個老婆身上懂得了過日子,從靈兒身上,才能懂得愛情。所以他越比較,越愛靈兒。人怎么這么奇怪呢?和靈兒只是一面之緣,卻如此的深情愛意,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不停地將自己的舌頭,伸進去吸允靈兒的舌頭。靈兒的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后背,陶醉地發(fā)出纏纏綿綿的聲音。他想給她,他也想要她,于是他火急火燎地摸索解開靈兒褲子,輕輕地將靈兒放倒地上,壓在她的身上,他很快就進入了靈兒的體內(nèi)。靈兒一聲慘叫,隨后是舒心的呻吟……
等他們風(fēng)輕云淡時,靈兒躺在智賢叔的臂彎,才娓娓道出自己的身世。原來,靈兒是一只300年的狐貍,他們一家都修煉的能變?nèi)诵?,要修煉成正果還得好長一段時間。靈兒的父親預(yù)感到今天智賢叔要去后山剿滅他們,因為他們修煉的過程不能殺生,為了保全家人,靈兒自告奮勇前來阻止智賢叔。說起靈兒與智賢叔,還有一段前世的因緣在里面,那是智賢叔的前兩世,在那一世的時候,智賢叔還是一個女孩子,叫繡兒,七、八歲的繡兒在院子里做女紅,從半掩著的大門口,慌不擇路地跑進來一只土黃色的小狐貍,屁股上血跡斑斑,它乞討地看著繡兒。高墻外,還有男人吶喊的聲音。繡兒知道這只狐貍是被獵人追趕,落荒而逃。她趕緊起身關(guān)上院門,將狐貍靈兒抱進自己的閨房里。然后出來,若無其事地坐在院子里繡花,她聽著墻外的吶喊聲遠去了,直到聽不見,才進屋,小心翼翼為狐貍靈兒療傷,等天黑后,將靈兒放了……這是他們前世的因緣。今日,靈兒一半是為了家族的性命,來阻止智賢叔,一半是報智賢叔前世對她的救命之恩。
智賢叔聽到這兒,一點都不相信靈兒的話,他覺得靈兒是編了一個故事哄自己:“你又耍我,世上狐貍我見的不少,狐貍成精,只是傳說,是古書里的事情,騙人的哩?!闭f著疼愛地在靈兒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靈兒看智賢叔不相信,她能理解智賢叔的心情,這樣荒謬的事實,說給誰聽,都不會信以為真的。
“你不信,我理解,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yīng)我?”靈兒道。
智賢叔看靈兒很認真,也就很認真:“好,我答應(yīng)你。”
靈兒一個翻身,騎在智賢叔的身上:“不管在什么情況下,都不許反悔,都能履行自己的承諾?!?br />
智賢叔被靈兒的膽大和俏皮所俘虜了:“你說啥,我都答應(yīng),你快說呀!”
靈兒俯下身子,在智賢叔的臉上親了一口,慢慢地說:“你發(fā)誓,從今往后,再不捕獵狐貍?!?br />
“好!我發(fā)誓以后不打(獵)狐貍?!敝琴t叔在荷爾蒙的作用下,爽快地答應(yīng)了靈兒,又和靈兒纏綿了一番。
夕陽收起最后一絲光芒,天一下子黑了,智賢叔和靈兒才從男歡女愛中冷靜下來。智賢叔要送靈兒回家,順便認一下靈兒家門。
靈兒戀戀不舍地看著智賢叔,這會完全沒有少女羞澀之意,勾魂攝魄地說:“你記住自己的承諾就行,以后想我就來這兒,你一喊靈兒,我就來了?!?br />
智賢叔魂不守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半信半疑。靈兒一看他這表情,急得又哭起來,她以為智賢叔不答應(yīng)自己的條件,所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