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與玉皇尖的四次奇遇(散文)
在大別山南麓有一座秀美的山峰曰“玉皇尖”。古時叫“天樓山”,因玉皇大帝常巡此山,當?shù)厣矫癖阍谏巾斝迯R供奉玉皇大帝,后人約定俗成叫“玉皇尖”。現(xiàn)每年十月初一,東皇大帝圣誕,湖北英山和安徽太湖兩縣信眾,從頭天晚上就打著火把上山去搶燒頭柱香,那場面要多壯觀就多壯觀,上山的路成了一條條火龍。聽當?shù)乩先苏f,幾百年來都是這樣子的。
玉皇尖與當今的道教圣地南武當遙遙相對,地處湖北英山草盤石頭咀鎮(zhèn)。山頂上有左右相對的兩個山峰,左峰是玉皇廟,供奉著玉皇大帝、佛教的釋迦牟尼、道教的菩薩神仙,是佛道合一的道場;右峰建有土磚結(jié)構(gòu)的祖師殿,供奉著披發(fā)祖師。當?shù)厝苏f的披發(fā)祖師就是武當派祖師爺真武大帝,民間也稱“北方水神”、“蕩魔將軍”,是玉皇大帝的護法神。在民國九年修訂的《英山縣志》有這樣的記載:建于唐以前的玉皇廟之玉皇尖,系天樓山脈,今名“五峰山”。為什么改這個名,有待考究。
這座神秘的大山,歷史上有不少神仙人物在這里修煉成仙,張三豐、張大悲、張道人的傳說家喻戶曉?!队⑸娇h志》載:“張大悲,天樓鄉(xiāng)人。自幼好神仙術(shù),語人未來事及晴雨輒中,父母怪之,令牧牛,畫地為圈,牛與群牧不能出。嘗作泥丸自食。坐臥處,往往有云氣。洪武初,游方外莫知所終。”他們選擇這靈山修成正果,這應(yīng)該就是道家講的“天人合一”。
自古曰:山有山魂,水有水靈。我與玉皇尖的緣分,應(yīng)該是我與天地的奇緣。武圣宮、武顯廟、仙人洞、道士沖,在四次的奇遇中我找到了答案:這是一塊與神仙有緣的奇山,蘊含著天地人三界相通的秘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第一次登玉皇尖是2012年早春二月初九。我們一行四人黎明時分從縣城出發(fā),一小時后到達五峰山林場,停車,過一小石橋,順林場東邊小河緩步跋涉,溪邊山茶尚未吐綠,腳下泥土發(fā)出沙沙的美妙聲響。
大約一個半小時后,我們來到一個山坳,這里是東河西河交界山口,只見北風(fēng)呼嘯白雪如飛,整座山峰銀裝素裹。此時此刻,我震撼了,竟然全忘了這是一座山,像是一場夢幻,到了似真似的廣寒宮。只見青松枝頭玉菊怒放,雪蓮盛開。我第一次近距離目睹了一個冰清玉潔、仙山瓊閣的童話世界,茫茫群峰變成了座座冰山,一草一木,一枝一葉,潔白無暇,晶瑩耀眼。
當我們在廟里拜完神靈時,太陽露出了臉,茫茫冰峰在陽光照耀下,晶瑩剔透,五彩繽紛。
第二次登玉皇尖是2013年的二月初八。與第一次一樣,我們把車停在了五峰山林場,所不同的是林場賣了,迎接我們的是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和兩只藏獒的吼叫。我們還是走原路徒步登山,一路上我們談到了去年的奇緣,說今天晴天白日,再不會有奇遇了吧。說時遲,那時快,當我們經(jīng)過一片松林離玉皇尖大約400米的山口時,突然狂風(fēng)怒吼,像一群下山的猛虎從曠野上直沖而下,氣勢如虹,直逼著我們進一步退兩步,站不穩(wěn)腳跟,風(fēng)夾著雪花撲面而來,嗆得我透不過氣來。山坡上的大松樹也立不住腳了,搖搖晃晃的,我們?nèi)缤蓸湟粯樱晃繁╋L(fēng)的淫威,一步一個腳印登上了玉皇頂??僧斘覀冋驹谟窕蕪R前時,一切歸原,陽光普照,風(fēng)停了,雪止了。
第三次登玉皇尖是早春二月。本來有上兩次的奇遇,我說今年晚些時再去吧,可朋友說女兒馬上要出國不要太晚了,于是在一場春雪后的早晨,我們從縣城出發(fā)直奔玉皇尖。車過湖北安徽交界的上新店村,右拐駛上一條鋪滿金色松針的山道,忽見前方上坡處白皚皚的冰雪覆蓋著上山的路,只好調(diào)轉(zhuǎn)車頭過安徽太陽鄉(xiāng)橫穿草盤西洪。在安徽太陽鄉(xiāng)與湖北草盤交界的山道往上看,只見玉皇尖頂那座熟悉的廟,像漂浮在云端之上。沐著春日陽光一路前行,車窗外紫色頭疼花、黃色的迎春花、白色的野櫻花笑著迎接我們。上至半山腰時刻,卻見整個上山的路好像被一條白色的哈達覆蓋著,車開不動了。
下車去找到附近一農(nóng)家打聽,村姑非常熱情,告訴我們:上山的路全是雪,這幾天一直都沒人上山,你們城里人不知能否上得去,既然來了,那就上吧!
既來之,則登之,我們不畏艱難毅然爬山。站在山腳向上仰望,整個玉皇尖像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潔白的棉被。我們走的是一條能走手扶拖拉機的機耕路,整個路面鋪上了雪白的絨毯,細細的,軟軟的。第一次走在這潔白的地毯上,大家喜不自禁,又蹦又跳,手舞足蹈,像回到了天真的孩童時代。
中午時分,我們終于爬上了玉皇尖頂峰。住廟僧人特別熱情,看我們累得大口喘著氣,招呼我們進廟里歇息一會兒,他鏟了一大盆雪,點燃了柴禾燒開了水給我們喝,喝著滾燙的開水,我們的心里暖暖的。下山已是下午三點鐘了,村姑已用土灶給我們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那辣椒煮豆腐、韭菜炒雞蛋,至今想起來還直流口水呢!
第四次登玉皇尖是今年四月。當我們穿過前年狂風(fēng)吹過留下殘枝的山口時,讓我美呆了。站在山口石板上放眼眺望,只見遠處群峰碧綠、嫩綠、深綠、翠綠中,一叢叢一片片杜鵑燦若彩霞;近處小薊花、大薊花、抱君子、藤胡頹子、紅杜鵑、黃杜鵑、白杜鵑和許多不知名的野花竟相怒放,燦若云霞,令人心顫。
當我們到達山頂時,陽光燦爛,鮮花盛開,清風(fēng)徐來,陣陣芬芳,沁人心脾,令人沉醉。放眼眺望,英山東西兩河盡收眼底、一覽無余,巍巍群山全被踩在了腳下,“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之感油然而生。
玉皇尖,山勢奇?zhèn)ィ帜臼[茂,寺宇掩藏,身在其中,猶如人間仙境,有一種出塵脫世、飄然飛升的感覺!
與玉皇尖的四次奇遇,我用鏡頭定格了精彩的瞬間,我用筆記下了美妙的感受。
玉皇尖,你是一座靈山,一座圣山,一座度我開悟的山!
注:該文于2015年7月2日,筆名為三玄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