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小小說)
桂花村,百十戶人家。喜歡看露天電影幾乎成了家家的最愛。桂花村的鎮(zhèn)上有一個放映團隊。隊員中有一個叫喜子的青年,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了村里最美麗的女人桂花。桂花總是梳著兩條過肩到腰間的辮子,一雙大眼睛閃著熱情。每到喜子他們來放電影,桂花總是跑前跑后的張羅著。兩條辮子成了喜子眼里兩只最漂亮的“蝴蝶”。放映隊還有一個青年叫柱子,他也喜歡桂花。每每來桂花村放電影,他都搶先到桂花前,花言巧語,哄桂花開心,有時候還給桂花買小禮物??晒鸹偸嵌愣汩W閃的。因為她心里裝的是喜子哥。
“桂花,你跑什么啊,給你買的蝴蝶發(fā)卡?!敝雍爸分?。桂花躲著跑著,柱子就追著攆著。喜子看在眼里心里很不舒服。但喜子心里還是竊喜,因為她知道桂花的心思。
那一年,喜子被派到縣里參加放映員培訓(xùn)班。喜子沒有告訴桂花,怕她惦記。桂花知道后哭成了淚人??删驮谶@時,柱子趁虛而入,為桂花家送來了訂婚彩禮。桂花娘樂得合不攏嘴。在院子里邊干活邊對桂花說“還等什么啊,傻丫頭,人家柱子對你多好?”
“娘,我不喜歡她,喜歡喜子哥?!惫鸹ㄒ苍谠鹤咏o牛喂草,眼淚突然落在了草葉間。
娘又不耐煩地說,“喜歡能當(dāng)飯吃嗎?柱子要啥有啥?!蹦镒詈笳f兩句,“我告訴你,死丫頭,這婚結(jié)也得結(jié)不結(jié)也得結(jié)?!本驮谀锕膿v桂花勸嫁給柱子的當(dāng)日,投遞員突然從外面進(jìn)來,遞上一個信封。娘一看是喜子寄來的,下來了咯噔一下。娘眼疾手快,把信揣在兜里,趁桂花不注意把信扔進(jìn)了正在燒火做飯的爐膛里。
一年過去了,桂花和柱子結(jié)婚了??晒鸹ú⒉恍腋!V悠獗┰?,對桂花不是打就是罵。
“桂花,自打和你結(jié)婚,你就一天拉著臉,沒有笑容,給誰看呢?”邊說邊發(fā)瘋似拽著桂花的頭發(fā)往墻上撞。桂花疼的嗷嗷叫。發(fā)誓一定要和柱子離婚,等喜子哥回來。
喜子在縣里培訓(xùn)一年半后,又回到了鎮(zhèn)上的放映隊,得知桂花和柱子結(jié)婚了,他痛苦地極了。找到桂花要問個明白。他來到桂花村找桂花,正趕上桂花在娘家。喜子在門外大喊“桂花,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問你?!惫鸹锟匆娤沧觼砹耍睦镉行┌l(fā)毛,因為喜子那封信,她給毀了,也毀了桂花一生的幸福。娘堵在門口不讓桂花出門,手里還拎著著棍子?!拔腋嬖V你桂花,你要敢踏出這門的半步,我就打斷你的腿?!惫鸹ü蛟谀锏拿媲?,苦苦哀求說“娘,我就問他一下,去縣里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給我寫信。”娘一聽桂花提到信,臉色難看起來?!靶攀裁葱?,誰到了大地方不變心?!薄跋沧痈绮粫?。”
喜子在門外敲著門,門就是不開。桂花不顧娘的阻攔,從窗戶逃出直奔院外。娘一看說,“完了,這回露餡了!”喜子見到桂花一下子楞住了。“怎么了桂花,臉和胳膊上都是傷?!惫鸹ǖ奈还拍X下全冒了出來,撲到喜子懷里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使勁捶著喜子肩“走了,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給我寫信。”喜子聽著桂花訴說,心里就明白了幾分。他輕輕扶起桂花,給她擦去淚。
“我給你寫信了!”“那我為什么沒收到?肯定是我娘搞的鬼。把信藏起來或是給毀了?!蹦镌谠豪锫牭焦鸹ê拖沧訉υ?,覺得很自責(zé),她不敢面對自己的女兒桂花和喜子。喜子的信里寫的是啥,娘根本不知道,但她能猜到喜子對桂花說,要等他的話。因為娘也怕失去柱子這樣條件好的姑爺子。但娘不知道沒有愛情感情的婚姻能幸福嗎?
院外,喜子對桂花說了很多,并勸桂花早點兒離婚。“桂花,喜子這輩子就喜歡你一個女人,我等,一直等你?!蹦镌诮泄鸹ㄟM(jìn)屋,望著桂花的背影,喜子心里很疼。柱子是他的好哥們,他也知道柱子喜歡桂花。為什么會在喜子去縣里培訓(xùn)期間,捷足先登。朋友妻不可欺,難道柱子忘了,喜子要讓柱子討個說法。桂花想好了,不回柱子那個冷冷的家,她要離婚。她也不向娘追究信的事兒,只要娘同意她和柱子離婚就算將功補過了。
這一天,喜子的家,大紅燈籠高高掛,桂花擁在喜子的懷中,什么都沒說,兩行熱淚沁濕了喜子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