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月下,你還安好嗎?(隨筆)
那天,K大師和我說:她感覺自己老了,突然就愛回憶了。時?;貞浧饘W生時代那些瘋狂的日子,又或是回憶起孩提時代那純真的日子。
還說:你知道我學生時代最喜歡的是什么嗎?我搖頭。
是腦筋急轉彎和攝影。K大師自顧答道,接著又拋給我新的問題:那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攝影嗎?
我說:是天賦吧?
也不能說是天賦吧!K大師說,我記得那時我還小,有一天,我跟著媽媽去挖紅薯,到了地里,媽媽先是收了紅薯苗,然后給我扎了兩小把,讓我挑著先回家。往回走了片刻,突然間,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呆在了道上。站在山頭,目之所觸,丘丘山田,有圓圓的,呈寶石狀;有彎彎的,呈新月狀;有細細的,長長的,呈玉帶狀,形狀各異,由近及遠,錯落著,蜿蜒著,一片連著一片,層層疊疊。已收割完水稻留下的稻茬,還直挺挺的立著,水滿田疇,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點點金光,在山野閃爍,美麗、壯觀,又似在靜靜訴說。
“要是有一臺相機該多好?。 蹦X海里突然閃現(xiàn)一個念頭。于是,丟下?lián)?,雙手握成望遠鏡狀,嘗試著,一個個角度,一幅幅畫卷,鋪展開來,那是一幅幅秋天的油畫,那是一首首勤勞的贊歌。
K大師是真的沉醉在自己的回憶中了。
記得,豐子愷先生曾說:“不亂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如此,安好?!倍鳮大師被過往束縛,念的就是過往了,如此,或離安好就遠了吧。
其實,我何嘗不是,老天給了我一個嘻皮笑臉的軀殼,卻又給了我一顆多愁善感的心?;蚴侨缥疫@等人,外表粗獷,實則心思細膩,往往沉醉于過往,不能自拔。這些過往,有甜蜜,難于忘記;有傷感,無法釋懷;也有令自己后悔之事,卻又無能為力,種種。又或是我這種人,修養(yǎng)不夠,往往亂于心,困于情,雖不至于畏懼將來,但困于過往,被過往束縛,不念過往卻真真切切難以做到了。如此,四有其三,已是做不到,或是做得不好了。如此,時下的我,恐怕是無法安好了。
一念至此,也只能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