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小院雜記(外兩篇)(散文)
這會兒停電了。我在老家。夜里睡不著,起身去找喝的,又想起前日帶的幾盆新花,索性借著月色,勞動一把,說起勞動,我能想到最多的,就是栽花和葬花。有一次急急忙忙把花填進去,第二天就死掉了,我氣自己沒用,傷心地蹲在墻角哭,偏巧夏季,蚊蟲飛來飛去,我晃著腦袋,邊搓鼻涕邊打蚊蟲,滿屋子亂跑,又累又氣,最后跑到小花房睡著了。
那會兒經常停電,外公夜里趕稿,我趴在臺前閑看,燭油一滴一滴,滾落下燭臺,落油的地方起個泡,一會兒蠟燭歪了,一會兒蠟燭倒了,起泡的地方長出個大包。外公看我無事,吩咐我磨硯,硯堂很新,下筆時留下淡淡的姜香。外公寫毛筆字的墨香和外婆的招牌解暑湯,小院一絕。后來再大些,我和外公學字,外公從樓上搬來了紫檀紅椅,擺在正椅邊,我小時候調皮,做不出家訓,偷偷抵著下巴打盹兒,不聽話,打戒尺。那么過了幾年。
屋里前后院亮得通透,我們喝著冰蜂,排坐門口聊天。五月外公生日,小院熱熱鬧鬧,外公難得高興,得了興致,在書房泡了幾天。我透過紗門往里看,擺設沒變,還是老樣子,就是那把紫檀紅椅,外公收起來了。母親說,外公開始作回憶錄了,我突然有些難過,外公是真的老了。而我尚且分不出自己太過老氣還是尚且年幼,心中追隨的漸少,突然有了不起的高產,回頭再看,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早起看到云開得好看,惦記著出門。出門時,天已經黑了,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莫名其妙迎過幾次低潮,眼淚沒了,脾氣哭干了,我決定,回小院看看。
小曲江日記(一)
六月,空氣彌漫著潮濕與柔軟,老日歷已經撕掉一半,今年又過去半年。連著補齊了落下很久的綜藝,打不住,我抱著威爾熊,笑得像個孩子。這些日子,戒虛無,戒沆瀣一氣,巧的是,人們也漸漸離我而去。夜晚刺骨得冷,我先后大病幾場,總是躺下,過幾天要和威爾熊正式告別,回北方。
校園離別的傷感很重,宿舍樓,物品橫七豎八擱置在一起,轉鑰匙孔的時候,我下意識抬頭看了看門牌,兒時不懂什么是集體生活,把酒瓶偷塞到校服褲管里,吃著熱乎乎的洋芋叉叉,就是全部了。六月初夏,但北方仍是春天,天很涼,我們六個總是整夜貼在一起,人心陳舊的,總是回憶。
去年我說的最多是Carpediem,期間也確實做到了,那些迷人讓我沉醉。開始建立一種新生活時,人們會變得清澈,這時我遇到了S,在我最討厭南方和最喜歡南方的時候。
前不久朋友給我寄了詩集,我開始讀詩了,艱難一些,但我可以接受了。這要感謝張先生的書和楊女士的勸導,我學會了沉靜,平靜地和生活相處。興致高的時候,我開始寫點東西。
下半年我決定要堅守,我更愛家人了,愛身邊每一個,他們是那么美好又美好的人。
小曲江日記(二)
新年決定繼續(xù)堅守。
去年六月一腔孤勇,獨自宣布了很多,同時也試著告別。冬天太難過了,我靠著干紅桂圓和一堆書,勉強撐過。
越是過年的時候,節(jié)氣越重,那天我和喬徒步穿城,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夜色美的正好,喬看著我,濃烈地直笑,夜也歡愉,夢也歡愉。
我仍舊感到疲乏,總是躺下,有時夢里徉徉手臂,就要起舞。
有段時間,太陽下落很快,街邊很多好人,我習慣出門,衣著搖擺,淌淌而泱泱,和老街塞滿香氣的花蔚,酷過幾回。
新年還是再更愛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