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PK大獎賽”】四季花開(散文)
城里人有城里人的四季花開,山里人有山里人的四季花開……
一、山間有株牡丹花
春光四月,我們一群人驅(qū)車來到大山深處,一切喧囂、煩惱都拋到了腦后。
走走停停,來到一個山坳,見一戶農(nóng)家,青磚黛瓦,木籬白墻,雞犬相聞,分外的寧靜。
近了,發(fā)現(xiàn)院子的邊上有一株牡丹,長得葳葳蕤蕤,一株花上竟有二十幾個花苞,一朵朵粉紅色的花朵,娉娉婷婷,美妙絕倫。微風(fēng)吹過,送來陣陣清香,引來蜂飛蝶舞,使這個農(nóng)家小院一下子鮮活了起來。
想不到山里還有這么美麗的花!我們停下了腳步紛紛拍照。院子里的輪椅中坐著一位白發(fā)老太太,她高興地向我們打著招呼。
這么干凈的家,這么碩大的牡丹花,我想這家的主人一定是個干凈利索、特愛漂亮的女人吧。
老太太看見我們?nèi)绱讼矚g牡丹花,就告訴我們:“花是兒子幾年前的春天去洛陽帶回來的,他們養(yǎng)得可上心了。”并指著對面的山坡說:“那不,他們回來了。”
遠(yuǎn)遠(yuǎn)望去,對面的山路上走來兩個人,男的扛著鋤頭,女的背著柴捆,我詫異那男的為啥不背柴哪?近了,才看清那男人走路一拐一拐的,原來男人的腿有毛病。那女人有三十多歲,眉清目秀。她向我們笑了笑,走進(jìn)了屋里,出來時手上就多了一葫蘆瓢核桃,她把核桃放在我們面前的小桌上,又笑著進(jìn)了廚房,炊煙便從房頂上飄了起來。
我以為山里女人害羞,誰知老太太說兒媳是個聾啞人。老太太說:“別看她不會說話,可心里透亮透亮的,我現(xiàn)在全靠她伺候著?!蔽覇枺骸八麄冇泻⒆訂??”提起孩子老太太眉里眼里都充滿了笑意,“孫子在縣城讀初中,學(xué)習(xí)成績可好了,以前兒子在縣城開了個修理鋪,供孩子讀書,現(xiàn)在只好關(guān)掉鋪?zhàn)訉iT回來伺候我,是我連累了他們。”
到了飯點(diǎn),男人邀我們吃飯,正好我們也餓了,其實(shí)也想給兩個殘疾人增加點(diǎn)收入,于是決定在這里吃飯。
自家雞窩里的蛋,自家地里薅得小蔥、韭菜、菠菜,工夫不大,幾碗熱氣騰騰的手工撈面條端了上來,讓我們口舌生津。飯罷,我欲按市場價付錢,那女人嗚哩哇啦地打著手勢,我們聽不明白,男人就告訴我們:“她的意思你們來一趟不容易,我們也沒啥招待的,都是自家產(chǎn)的東西,絕對不能收錢?!钡R走之前,我還是悄悄地把錢壓在了她家廚房的盤子下面。
就在我們要上車的時候,女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把手里的錢扔到車上,在我們詫異的那一瞬間,她飛快地跑遠(yuǎn)了……
目送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我不由地發(fā)出感嘆:都說洛陽牡丹甲天下,原來甲天下的不僅僅是雍容華貴的牡丹花,而且還有這樣蕩漾著生命芬芳的山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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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槐花開了
老屋房后有一片刺槐林,槐林不大,但很茂盛。
槐花開的時候,也是櫻桃紅的時候。
槐花開了,山上雪白的一片,一串串小小的白花爬滿了枝頭,它們像羞澀的少女,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那清香彌漫了四野。
槐花飄香的時候,養(yǎng)蜂人就來趕趟兒。于是,門前的打麥場上擺滿了方方正正的蜂箱,老屋附近就嚶嚶嗡嗡地?zé)狒[起來。
養(yǎng)蜂人支好了帳篷,擺上了炊具,支起了兩張行軍床,那就是他們的家了。小時候很期盼槐樹開花,因?yàn)椴粌H可以吃到媽媽蒸的槐花菜,而且還可以喝到甘甜可口的槐花蜜。
那時的我很好奇,很想知道蜜蜂是怎樣釀蜜的,但總怕蜜蜂蟄我。那個帳篷就是我特別向往的神秘地方。
一天,帳篷里來了一個姐姐,潔白的襯衣,淡綠的長裙,風(fēng)吹起了她的裙角,像一朵淡雅的花兒。她幫父母打理完蜂箱,就坐在馬扎上靜靜地看書,夕陽為她鑲上了一圈金邊,像是一幅靈動的油墨畫,我的心不禁蕩漾起來。
她到井邊洗衣,我托辭也到井邊洗衣。我請她吃櫻桃,看到我家那一樹紅艷艷的櫻桃,她笑得好看極了,然后她就請我喝蜂蜜。她告訴我:“蜜蜂很勤勞,不會輕易蟄人的,蟄了人它的生命就到盡頭了。”慢慢的我就不再害怕蜜蜂了,我經(jīng)常去看他們?nèi)∶邸⒐蜗?、過濾的過程。她也時常坐在我家櫻桃樹下的青石板上給我講書里的故事,講山外精彩的世界。后來我知道她是一個大學(xué)生,是在實(shí)習(xí)期間來和父母小聚的。
月光下我們放聲地歌唱,山坡上我們肆意地奔跑,歌聲笑聲驚得小鳥撲棱棱地飛離了,震得槐花撲簌簌地落到了地下。和她在一起,我覺得天是那么的藍(lán)、云是那么的白……
一天,回家不見了姐姐,悵然若失的心情一下子就漫延到了心底。
她給我留下一張紙條,紙條上寫到:“親愛的妹妹,我要回學(xué)校了,來不及和你告別,送你一本書做個紀(jì)念吧。也許明年槐花開的時候,我們還會見面的?!?br />
過了幾天,養(yǎng)蜂人把帳篷拆了,卡車轟隆隆地把蜂箱拉走了,槐花也落了。
槐花又開了,沒見美麗的姐姐。?
槐花又落了……
她是我心靈深處最柔軟、最美麗的記憶。多年以后,我明白,在那個封閉的年代,是這個女孩給我播下了一顆美麗的種子,燦爛了我一顆少年的心……
三、桂花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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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diǎn),想著上班還早,便一路步行。
忽然,迎面吹來一股涼風(fēng),飄來陣陣清香,這清香分外的濃郁直滲心脾,這時節(jié)應(yīng)該是桂花吧。這時的路上行人稀少,馬路上很靜,仿佛只剩下花的香味了。天還不大亮,看不清樹的輪廓,只能聞到花的芬芳。這香沁到心里,心也變得芳香清新起來。
奇怪,白天行走在這條馬路上是聞不到香味的,可能是白天里各種嘈雜喧囂把桂花的香氣都淹沒了吧?平時一路風(fēng)塵,匆匆的來,匆匆的去,競沒發(fā)現(xiàn)路邊的這棵桂樹。
天漸漸放亮了,我順著花香一路尋覓,遠(yuǎn)遠(yuǎn)看見路邊的小花池里有三棵桂樹,都說桂花一開十里飄香,真不假,我想只有桂花的香才能飄得這么遠(yuǎn)吧。近看,桂樹上開著密密匝匝淡黃色的小花,只有小米粒那么大,細(xì)細(xì)碎碎的藏在綠葉下面。以前我們這里沒有桂樹,現(xiàn)在的桂樹都是從外地移栽來的。雖然是外來品,卻漸漸適應(yīng)了當(dāng)?shù)氐沫h(huán)境,蓬蓬勃勃生長著,它們熱烈地綻放著,默默地釋放著芬芳。
行走在上班路上,我被這花香陶醉著。心想,人有人品,花也應(yīng)有花品吧。
我認(rèn)識一位退休老師,他的家原本在城市,本可以調(diào)回家鄉(xiāng)的,卻在一個窮山溝里呆了二十幾年,他把自己的青春都獻(xiàn)給了山溝溝的孩子們。退休后還默默地資助了幾個山區(qū)貧困生,自己卻過得相當(dāng)簡樸。老人老伴去世了,孩子都在外地工作。他很少吃肉,家里的電器只有一個電視機(jī)、一臺老式洗衣機(jī)和一個電飯煲??粗蠋熌腔ò椎念^發(fā)和洗得發(fā)白的衣服,我心里有說不出的感動。
我想,老師的人品就像這桂花,平凡,質(zhì)樸,渾身上下卻散發(fā)著濃郁的芬芳。?
四、邂逅那片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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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午后陽光格外明媚,迎著暖暖的春陽信步來到休閑區(qū),心情非常的愜意。
順著石子鋪成的小路,走到一片樹林的后面,忽然發(fā)現(xiàn)有幾株樹的枝丫間密密匝匝地露出點(diǎn)點(diǎn)猩紅,細(xì)看,分明是一朵朵花苞。樹干只有胳膊那么粗,樹枝旁逸斜出,紅色的花苞隨風(fēng)搖曳,美麗極了。
二月杏花三月桃?,F(xiàn)在是正月,應(yīng)該不是桃也不是杏?!笆敲?,紅梅!”我驚喜地喊道。
我沒見過梅,雖然很小的時候就讀過“我家洗硯池頭樹,朵朵花開淡黑痕,不要人夸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边€讀過“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dú)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钡让鑼懨坊ǖ脑娋洌两襁€沒見過真正的梅,不想今日卻邂逅了它。
她也來了,帶著孩子來看梅,她說去年她就發(fā)現(xiàn)這里有梅花,因?yàn)榕沃ㄩ_,已經(jīng)來過好多次了。
她是我的鄰居,獨(dú)自一人帶著孩子,開了一個不大的商店。她離婚了,她在她前夫窮困潦倒的時候嫁給了他,現(xiàn)在光景過得不錯了,她前夫卻有了外遇,她是一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可以過貧窮的日子,可以容下他許多缺點(diǎn),卻容不了他的背叛。她沒要任何財(cái)產(chǎn),只要了他們的孩子,人們都說她傻,可她卻說:“只要有兩只手怎么都可以生活,而且要活得好好的,讓他看看,沒有他的日子我一樣能養(yǎng)好孩子,一樣過得幸福快樂!”在我眼里被拋棄的女人多是怨婦,不想她的心態(tài)竟這么好。她說:“我很喜歡梅,喜歡梅的性格,喜歡梅的堅(jiān)強(qiáng)!梅花香從苦寒來,困難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從此,下班以后我天天去看梅,盼著它能早早地開放,我還照了圖片發(fā)到空間里,稱它為我的梅。?
梅花卻開得很慢,羞羞答答的樣子,七八天了還是花蕾。但仔細(xì)看去,花蕾己漸漸飽滿了,我想不過幾日它就要開放了吧。
正月的天,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春光明媚,一會兒太陽就隱去了笑臉,乍然間變得冷起來,天空一下子灰蒙蒙的。下午天空飄起了雪花,繼而變成了鵝毛大雪。忽然我想起了我的梅,在這雪花飄飄的日子里,應(yīng)該是另一番樣子吧。
于是,我戴上了圍巾匆匆來到我的梅林,?。∥业拿烽_放了,它讓我盼了又盼,卻選擇在這個雪花飛舞的日子里綻放了。看著這漫天的潔白雪花,還有開放的朵朵紅梅,真的美到了極致。忽然發(fā)現(xiàn),她也來了,一襲紅衣,帶著她的孩子向梅林走來。我們相視一笑,心里都為我們在這下雪的時候在梅林里邂逅而高興著。
此時,她長發(fā)飄飄,一襲紅衣相擁著她的兒子,臉上是滿滿的笑意,背景是雪中盛開的梅花,我舉起手機(jī)定格了這一美麗的瞬間。此刻,我覺得她就是一剪寒冬里盛放的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