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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柳岸】考證記(散文)


作者:派河一枝草 布衣,151.85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2366發(fā)表時間:2018-09-17 19:07:36

時光回到八年前,2010年春節(jié)后,夫人對我說:“學(xué)個駕駛證吧,明年丫頭在濱湖上初中,需要開車接送呢。”我一聽笑了,“你先生在農(nóng)機局上班,還能沒有證嗎?”“就你那拖拉機證?”夫人冷笑,“我看丫頭不念書也不會扒拖拉機上學(xué)的?!笨晌倚南?,我們單位張師傅開拖拉機跑運輸,路上孩子們遇見,蜂擁而上,張師傅用竹棍都打不散哩,兒時的孫副縣長為此不知挨過多少棍了。
   然而,這倒底是四十年前的事了,今非昔比,如今拖拉機只能耕地,而我也要學(xué)C1了。
   說學(xué)就學(xué)!托熟人找到掛靠金盾駕校的張、季兩教練。
   在一個春寒料峭的日子,張教約我去駕校報名,由此,我踏上了學(xué)駕證的征途。張教三十歲左右,黑皮、墩實、個子不高,看他在駕校里嘻嘻哈哈、哥哥妹妹地亂喊一氣,我想這小子混得不錯啊。經(jīng)過拍照、體檢、填表和交費等若干流程后,我領(lǐng)到一本小冊子。張教拍著我的肩,很嚴(yán)肅:“老哥,回去看書,一個星期后到駕管所參加理論考試,為保證駕校合格率,考試必須通過,明白嗎?”
   于是,我捧著小冊子,像接了圣旨,上班看、下班看、睡前看、睡醒看……也就三、四天吧,除了交警的各種手勢讓我犯迷糊外,小冊子內(nèi)容基本掌握。其實,辨不清交警手勢,也不能怪我智商低,而是小冊子上的圖小得令我無法看清。為此,我專門上路觀摩,可發(fā)現(xiàn)上派的交警指揮交通不靠手勢,主要靠大嗓門:唉!靠邊!耳朵聾啦?靠邊!
   好歹一個星期后,運氣不錯,理論考試一次過關(guān)。張教高興得黑臉泛著光:“看你像個知識分子,我沒看走眼吧?馬上科目二,等我通知,不能耽誤,明白嗎?”
   如此,我又接了圣旨,時刻豎起耳朵等待張教通知。然而,一天、兩天、一個星期……說好的通知呢?終于,忍不住撥電話過去。“哦,哦,是老哥呀,正要打你電話,明天抓緊過來練車吧,哎呀!看這事弄的……”
   第二天大清早,我打滴趕到練車地點。張教還沒到,此地冷清偏僻,路邊的叢叢迎春花卻已明亮地盛開了。不多時,一輛綠色的教練車到了,隨張教竟魚貫下來一、二、三、四位姑娘,鶯聲燕語的,個個面容嬌好,怪不得張教厚此薄彼,把老哥忘了呢。倒庫、移庫、出庫……姑娘們?nèi)巳思夹g(shù)嫻熟、動作規(guī)范,看來練了都不止一天、兩天了?!皠e愣著了,上車練哪!”我正看得入神呢,張教大聲提醒我。哦,該我了,我默念著技術(shù)動作,但手腳總是違抗大腦的指揮,樁桿被碰得“啪!”地倒下,偷眼一看,只見張教一臉嫌棄,“要是真的車庫,車早撞稀巴爛了!”他頭搖得撥浪鼓般。我心里愈發(fā)緊張,以致接二連三地熄火、啟動,再熄火、再啟動……“這可是剛換的馬達(dá)??!”張教哀嘆,“這下又完了、完了?!币淮巍稗Z!”地一聲空油后,“你要報廢教練車啊!”張教沖到車窗邊吼著,唾沫星子濺了我一臉……
   這車沒法練了!我忍無可忍,呼地沖下車來:“教練教練,你教我練,我已經(jīng)盡力,可總得一個過程吧?再說,對一個年長者,哪怕學(xué)員,也應(yīng)有起碼的尊重吧?不學(xué)了!退學(xué)費、換教練,你看辦!”“老哥,這……”張教沒想到我這個一向老實的學(xué)員竟然造反,一下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過來,“我也是心急,有口無心,以后一定改!一定改!哎呀,看這事弄的……”
   果然,再學(xué)上坡起步、側(cè)方位停車啥的,張教溫和多了,不再搖頭嘲笑加吼叫,可是好像也弄亂了慣常的節(jié)奏,不知咋教了。倒是一位姓巢的姑娘,學(xué)車悟性高,且自始至終給了我很多幫助,我拿到駕駛證,她是有功勞的。
   科目三,即“上大路”,我是跟著季教學(xué)習(xí)的。季教與我年齡相仿,胖胖的,有著教練們少有的白凈皮膚。他看起來很有經(jīng)驗,執(zhí)教理念就是多練、無捷徑可走。通過兩天接觸,季教表揚我沉穩(wěn)心靜,尤其剎車?yán)潇o果斷,這在初學(xué)者中十分難得。
   其實,季教有所不知,我也偶有心潮澎湃的時候。至于剎車嘛,還得回溯到97年9月份的中稻收獲時節(jié),那時我們單位試驗一款背負(fù)式聯(lián)合收割機,即拖拉機與割臺、輸送槽、脫粒裝置組合為一體的收獲機械。一天傍晚收工后,我駕著收割機開往農(nóng)機校的車庫,在由金寨南路拐向長安路時,可能輸送槽影響視線,加之正想著晚上中國和沙特的足球賽。突然間,機頭前不知從哪冒出一位大姐來,等我發(fā)現(xiàn),彼此已近在咫尺!當(dāng)時大腦一片空白的我,哪里分清剎車油門,只能狠命地一腳踩下,伴隨耳旁一陣刺耳的“嗄吱!”聲,萬幸的是收割機緊挨著大姐堪堪停??!一時間,機器顫抖著,我也顫抖著——你看,如此強烈的刺激,還不能鍛煉我的剎車嗎?
   季教老家在紫蓬山,一天下午,他載著我回老家。一路上,平路我開,山路季教開。他開車時我看風(fēng)景,春風(fēng)微熏,“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但見窗外粉紅一片的桃樹林正嫵媚地纏繞在山腰間……
   最后一項是路考,副駕駛上的考官帶著墨鏡,顯得很酷,因為你難以看透他的眼神。大路練得多,路考我是有信心的,三公里的路段,我順湯順?biāo)赝瓿闪耍槐M完美也有點忐忑,但我想至少過關(guān)是沒問題的??脊僖宦飞弦谎圆话l(fā),只在一張紙上寫著什么,末了,他摞下一句“換檔不行,還要練,簽個名吧?!闭Z氣冰冷的像迎面襲來倒春寒,我不由得打個寒戰(zhàn),難道“好事多磨”說的就是我嗎?我木然地接過考官遞來的紙,?。?0分!沒看錯吧?真真切切的80分啊!我通過了!這考官真酷,我要是女人,一定撲上去好好親他一口。
   當(dāng)年“五一”后的一天,張教親自把我的新駕駛證送來了。我要請張教吃飯,可他堅決拒絕,頭搖得撥浪鼓般,最后搞得我倒不好意思了:“哎呀,看這事弄的……”話音未落,我和張教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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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司機都有“考證”的經(jīng)歷,大同小異,但就是這“小異”得需要有心人的觀察感悟才可以獲得。理論考試在前,過關(guān)在于做模擬題,可能都對警察手勢那個環(huán)節(jié)頭疼,我也是。好在過關(guān)了,其中有一個情節(jié)很好,上路邊觀察警察手勢卻聽到的是“喊路”。一批美女個個車技好,促使作者也不甘落后,尤其是剎車環(huán)節(jié)也帶出了一個故事,寫得別致。路考一關(guān)也有懸念,80分勉強及格,這個環(huán)節(jié)警察的寬容,也很有看頭。這篇散文不落俗套,總是在學(xué)車過程中添加那些有意思的細(xì)節(jié),真實可信,細(xì)膩可感,很有意思。語言也有彈性,時兒有幽默的語調(diào),看著興奮。其中感情也到位,表達(dá)感謝之意也是做足了人情味。有學(xué)車過程中的情緒起伏,都是看點。做足善于架構(gòu)文章,布局合理,讀來富于情趣。推薦賞讀,感謝投稿柳岸,希望繼續(xù)精彩!【編輯:懷才抱器】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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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懷才抱器        2018-09-17 19:09:22
  考證都有一番甘苦,看看吧,有意思。問候作者秋安!
懷才抱器
2 樓        文友:若海若藍(lán)        2018-09-17 19:31:20
  看了先生的考證才知道真的不容易。我家兩寶這個假期都在考證,小寶過了,大寶科二兩次了。唉,可見我的教育多么失敗,她爺爺說,就是一個豬頭,只會讀書,你還會什么!問好作者,中秋快樂!
只碼字,不管事,不問事,不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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