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等雪(外二首·家園)
◎等雪
一場大雪,即將襲擊海濱小城
雪還沒來,緊張氣氛已經(jīng)四處彌漫
我仰望天空,懇求太陽早點落山
讓烏云與寒風聯(lián)袂而來,此刻
小城非常需要一場雪,無論點綴
還是覆蓋。我們宛如干涸的土地
急需一場大雨滋潤
只不過,雪的方式更加溫柔
懷著如此心境,我臨窗等雪
伸出手掌,紋路如丘壑
歷經(jīng)滄桑的人生,更期待一場大雪
為他埋葬一切苦難和記憶
寒風迎面撲來,凜冽賽刀割
我以朝圣的姿勢,迎接一場大雪
誰又能明白?
我將在白色世界等待新生
◎雪戀
大片大片的鵝毛,被西北風撕扯粉碎
猝不及防,天地蓋上厚厚一層棉被
街道上,行人不斷摔倒
但他們立即爬起,彎腰如對蝦
把一連串堅實腳印,遠遠落款在身后
其實,他們內(nèi)心很溫暖
家中的燈光,昏黃溫馨
不聲不響守候風雪夜歸人
風與雪仿佛在較勁,越來越猛
冒雪前行的我,忽然僵住
對面的你,和我一樣
都成了雪人,從頭到腳
潔白得讓我屏住呼吸
在紛紛揚揚的情景劇中
一場大雪,讓我們白頭到老
◎鏟雪的老人
凌晨,天色被一場大雪鍍亮,
迷迷糊糊中,刺耳的鏟雪聲
鉆進耳膜。睡眠仿佛結(jié)冰的雪塊
被鐵鍬鏟除得支離破碎
推窗而視,一位老人宛如火車頭
口鼻處熱氣騰騰,而他身后
一條灰色的水泥路面
軌道一般夾雜在白雪中間
通宵發(fā)泄的白雪,依然在飛舞
只是比昨晚,輕盈溫柔許多
雪花在風中盤旋,久久不肯落地
時而敬禮,時而作揖
她明白,鏟雪的老人
從清晨開始,就在為她的任性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