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野】屋檐下的冰凌(散文)
屋檐下的冰凌,童年里地記憶都是美好的,比如我,無論是走到哪里,只要是冬天、只要是下雪,我都會想起冰凌。
雪后的晴日,屋檐下會掛起冰凌,但并不是所有的屋檐下都會掛起相同的冰凌。瓦房的屋面有坡度,瓦面又不吸水,所以形成的冰凌大多是細長的,并且很尖銳,如果是雪后天氣升溫較快,由于瓦面摩擦系數(shù)小,會有大塊的雪塊從屋頂滑落下來,那些形成的冰凌都難得幸免,瓦房屋檐下殘存的冰凌,也就大小不一、形狀各異了。而平頂土房雖然沒有坡度,由于土質(zhì)的屋頂吸水,形成冰凌的幾率就小,又因為怕雪化時雪水洇了房頂,大人們雪后便把房頂?shù)难┣鍜叩袅?,也就無法形成冰凌了。
冰凌最好看的是那種草房子,因為雪不容易滑落且不用清掃,冰凌便有自由的存在空間。雪后的草房檐下,一大溜的冰凌大小形狀幾無二致,在晨光的照射下,閃著晶瑩的輝光,煞是好看。等到九、十點鐘的時候,屋頂?shù)难╅_始逐漸融化,雪水順著冰凌一點一滴地滴落,在房根處形成一串小水灣,小水灣的水蓄得多了便會溢到院子里,院子里便有了一道或者幾道細小的水流,蜿蜒著流到街上去。
小時候我家住的是土房,自然是很少有冰凌出現(xiàn),每當雪后初晴,我便會和小伙伴們一起跑到住草房的大爺家,個高的伙伴拿著長木桿撥打著冰凌,個矮的伙伴便在屋檐下爭搶著撥打下來的冰凌,冰凌在手里把玩著,放到嘴里裹著、咀嚼著,臆想著夏天吃冰棍兒的快感,全然沒有寒冷和衛(wèi)生概念,有的只是開心和快樂。那一次雪后,伙伴們又集結(jié)到了大爺家院子里,我只顧埋頭去搶落下來的冰凌,沒成想后落下的一個冰凌,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腦袋上,盡管帶著棉帽子,腦袋上瞬間便隆起了一個大包,眼前金星飛濺,雖然十分疼痛,我一時竟懵在了那里,直到大奶邁動著小腳過來給我揉腦袋,我才反應(yīng)過來,放聲痛哭起來。有了這次遭遇,以后的冬天我再也不敢去搶冰凌了,雖然雪后也去大爺家院里,只是遠遠地躲在一邊,看著伙伴們?nèi)帗尅?br />
現(xiàn)在,大爺家住的那種草房子已經(jīng)看不到了,那種成排成串的冰凌也就很難看到了,也許是緣于兒時的痛感記憶,我對冰凌的念想越來越強烈,以至于成了我冬夜夢里的??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