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娘呀娘(微電影劇本)
【時(shí)間】上世紀(jì)八九十年代
【故事梗概】外出打工的董平,終于在N城御龍花園購買了新房,裝修后,欲接年邁的母親去住段時(shí)間,盡盡孝心,分享一下新房的喜悅。然而,長住董仁家的母親,卻始終都不愿去,怕小兩口因自己而再次鬧矛盾,家庭不和睦。董平親自坐火車回到老家小縣城董仁家,苦苦哀求母親,一定要去自己新家住住看,因?yàn)閮鹤拥募揖褪悄赣H的家,搬新家居住,豈有母親不在家之理?執(zhí)拗不過的母親,最終權(quán)衡利弊,去了董平的新家。一到家,母親發(fā)現(xiàn)親家老兩口真有固定的房間,而自己卻沒有,還屢遭白眼,心里倍感不爽,沒住幾日,便揮淚坐上去董仁家的列車。
【主要人物】
母親:唐氏,73歲,勤勞一輩子的農(nóng)村人
董平:46歲,唐氏之大兒,某公司職員
董仁:42歲,唐氏之二兒,某公司職員
玲玉:45歲,董平之妻,在家?guī)?br />
小姨妹:鈴鈴,37歲,玲玉之妹
妞妞:董平之大女
圓圓:4歲,董平之幺女
小安子:12歲,鈴鈴之子
親家:岳泰,76多歲,退休職工
親家母:柳氏,74多歲,退休職工
【第一幕】分組鏡頭
(分組鏡頭一)夜外,南方某開放城市
(夜幕逐漸暗淡下來,路燈如蓮花般,次第點(diǎn)亮,為奔忙的車水馬龍,照耀著前進(jìn)的方向。大小飯店,燈火通明,傳出觥籌交錯(cuò)之聲,似乎盡情釋放著一整天的疲勞。)
(分組鏡頭二)夜內(nèi),某飯店里
(董平與董仁位對而坐,喝酒閑聊著。)
董仁:(幫董平斟酒)老大,你N城的新房裝修好了嗎?
董平:(拿起筷子夾著菜)趨近尾聲,就差定做的家具沒到了。
董仁:(放下董平的酒杯)哦!那還是挺快的嘛,(又給自己斟著酒)準(zhǔn)備啥時(shí)候搬新家?
董平:(稍稍猶豫了一下)準(zhǔn)備五月初八吧!到時(shí)候我把娘也接過去住,好好耍一下。(夾著菜放入嘴里)
董仁:(驚愕)五月初八?(不解地放下酒瓶)那我可去不了,公司忙請不準(zhǔn)假。
董平:(脫口而出)嗯,五月初八,(放下筷子,疑惑地望著董仁)怎么哪?
董仁:(語氣急促)那不是咱爸和你老丈人的生日嗎?(低頭支吾)這,這,恐怕有點(diǎn)不合適吧?
董平:(凝視董仁)這有什么不合適的?最近老丈人身體不好,借此沖沖喜,讓他高興高興,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
董仁:(深思片刻)你想想看,爹辛苦了一輩子,到死之時(shí)都沒住上好房子——電梯樓?,F(xiàn)在倒好,有錢買了新房子,你卻選擇在他生日那天搬家,讓你老丈人沖喜高興。這事,你覺得穩(wěn)妥嗎?
董平:(難為情)爹不是已經(jīng)走多年了嘛,有些事不能總糾纏著不放呀?
董仁:話是這么說,事總得向前看。爹雖然走了,但娘還在。當(dāng)她看到如此的場面,內(nèi)心不再次受到戳傷嗎?(端起酒杯,獨(dú)個(gè)飲酒,搖頭)估計(jì)娘不會(huì)去的。
董平:(信心滿滿)這個(gè)我會(huì)向娘解釋清楚的。(端起酒杯,二人碰杯喝酒。)
董仁:(邊放下酒杯)難道你忘了,你第一次在縣城購買新房時(shí),發(fā)生過的事?
(分組鏡頭三)日內(nèi),閃十多年前,董平原小區(qū)出租屋里
母親:(搖晃著蒲扇,給床上的孫女妞妞驅(qū)趕著蚊子,喃喃自語)不知你爹呀,打工到啥時(shí)候能掙到錢,買上大房子,咱們就不蝸居出租屋,妞妞也不受蚊叮蟲咬之苦了。
(分組鏡頭四)日外,閃十多年前,董平原小區(qū)出租屋外
小姨子:(雙手咚咚猛敲門,嚷嚷)你個(gè)死老婆子,快點(diǎn)開門。
母親:(拉開門,虛掩著)你今兒又咋個(gè)哪?不能小聲點(diǎn)么,妞妞正在屋里睡覺呢?
小姨子:(氣勢洶洶)還咋個(gè)哪,你少給我裝蒜。(手指著母親)我問你,姐夫在縣城買新房,是不是安排你老兩口去???
母親:(一臉的疑惑)這是啥時(shí)候的事???(搖頭)我沒聽說過。
小姨子:(憤怒)全小區(qū)的人都傳遍了,就你不知道,騙鬼吧?
母親:(無奈地直搖頭)這事我真不知道。
小姨子:(挽起衣袖,雙手叉腰)哼!一句不知道就想瞞天過海,(口吐唾沫)我呸,沒門。(又指著母親的臉)你,你,你就早點(diǎn)給我滾回你農(nóng)村老家,該干嘛就干嘛去吧!別在這兒,酸不拉嘰地死奈著,別期盼著住新房子,那是你該住的嗎?
母親:(氣不打一處來)兒子的新房子,當(dāng)娘的咋個(gè)不該住哪?再說,我又不是白住,是在幫著帶孫女妞妞,有啥不該住的?
小姨子:(吧唧嘴)喲喲喲,說實(shí)話了吧。(上前推門)我現(xiàn)在就把妞妞帶走,交給我爸媽帶,你老兩口就趕快滾回老家去吧。
母親:(十分生氣)妞妞剛生下來的時(shí)候,你爸媽咋個(gè)不帶?現(xiàn)在倒好,她能說話走路了,你們才想著來帶妞妞,什么道理?(推擋門)不行,絕對不行。況且,我兒子兒媳打工走的時(shí)候,親手把妞妞交到我老兩口手里,交待要好好帶著,豈能隨便交給你們?要交也得是交到我兒子的手里。(兩人推搡著房門,相互爭執(zhí)著,左鄰右舍的人,圍觀直搖頭無語。)
父親:(打零工剛好回家,見狀不妙,扛著鋤把上前,憤怒)你個(gè)小姨子,也太欺人過甚了,再不走開,我一鋤把頭砸死你。(揚(yáng)起鋤把假裝欲砸過去)
小姨子:(聽到憤怒聲,扭頭見狀不妙)哼,你們給我等著瞧,即使把新房子賣掉,也沒你倆的份,哼?。ㄞD(zhuǎn)身撒腿就跑,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分組鏡頭五)夜內(nèi),閃回某飯店里
董平:(噙滿淚花)哎,都怪我當(dāng)時(shí)沒掙到錢,買不起大房子,讓爹娘跟你住在了一塊,沒盡到自己那份孝心。(十分自責(zé))娘一直把你那里當(dāng)家,卻把我這里當(dāng)來去的驛館。(流淚,拿起酒瓶斟酒)
董仁:(安慰)娘跟我們一塊住,那是因?yàn)椋?xí)慣于我們的生活方式,你也別多想。(端起酒杯)不過,這事,你得好好再斟酌安排,不能只讓一頭高興,另一頭卻生悶氣,那就得不償失不合算喲。(碰杯喝酒)
董平:(邊放下酒杯)房間早就安排好哪。(拿起筷子夾菜)
(分鏡頭六)日內(nèi),閃前幾日,N城御龍花園新房
玲玉:(打開房門進(jìn)屋)歡迎大家來參觀新家,(伸出右手?jǐn)[出請的手勢)請進(jìn)?。ㄒ姶蠹颐撔M(jìn)屋)不用脫鞋,反正家具一到,還得收拾一遍。
小姨子:(直竄進(jìn)客廳)哇!好大的房子。(得意調(diào)侃)老姐,有沒我住的房間呀?
玲玉:(翻白眼)得了吧你!想住新房,叫你家那位買去。
小姨子:(跺腳扭肩)哼,你還是我親姐不?咋個(gè)就不假裝安慰我一下呢?早知道,我就不來啦。(邊說邊四處溜達(dá)觀看)下次,下次別再喊我來陪你了哈!
親家:(撫摸著墻壁)嗯,裝修得不錯(cuò),還真是一分錢一分貨。
親家母:(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光線還敞亮!
玲玉:(抿笑調(diào)侃)是比您老人家的房子要好些哈!
親家:不知要好多少倍。(自責(zé)感慨)我干了一輩子的工人,都掙不到一套像這樣的房子。(眼睛濕潤)哎!現(xiàn)在想想,還真他媽的窩囊。
玲玉:爹——你嘆哪門子氣,這不是快住上了嗎?(挽著爹的手)走,看看你老倆的新房間去。
(分鏡頭七)夜外,閃回某飯店里
董仁:哦,那就好。(故意探問)你四個(gè)房間夠住不?
董平:夠住,我們自己住主臥,老丈人倆住一間,妞妞住一間,圓圓還小,就住那小房間。
董仁:(猶豫了一會(huì))那娘去了住哪?(碰杯喝酒)
董平:哦,娘呀!估計(jì)偶爾去一回,又不常駐,圓圓還小,娘就暫住她房間。(喝干酒放下酒杯)
董仁:哦,(沉思一會(huì),提議)你需換種方式說,比如圓圓還小,與妞妞暫時(shí)住一間,娘住那小房間。不然,娘會(huì)有想法,估計(jì)不會(huì)去的。
【第二幕】日外,幾日后,董仁家小區(qū)廣場
母親:(與老年人一起跳著廣場舞,手機(jī)響了,一看是董平的電話,稍稍平緩了一下氣息)喂,平兒,你忙不?
董平:(電話里)娘,我這會(huì)不忙。你在哪兒呀?怎么聲音那么吵。
母親:(樂呵)嘿嘿,我在學(xué)跳廣場舞呢!不是你叫我天天鍛煉身體嘛。
董平:(電話里)鍛煉身體一定要堅(jiān)持!哦,對了,娘身體現(xiàn)在鍛煉得咋樣哪?
母親:好得很喲,(突然咳嗽一聲)走路都不咋個(gè)喘氣了。
董平:(電話里)感冒哪?又在咳嗽。
母親:沒呢,沒呢,剛才吞口水嗆到了。
董平:(電話里)哦,那就好。告訴您一個(gè)好消息,我新房裝修好了,到時(shí)候搬家,我來接你過去哈!
母親:(滿臉春光)這么快就裝修好哪,(期待的眼神)那啥時(shí)候搬家呀?
董平:(電話里)五月初八。
母親:五月初八?哦?。?biāo)⒌囊幌玛幊料聛恚D了頓)我年齡大了,就不過去添亂了。
董平:(電話里)咋個(gè)哪?
母親:(噙滿淚花)我在家里住著習(xí)慣些,天天跳廣場舞,可以鍛煉身體。再說,你那里人多,房間又不夠住。若我去了,不是給你添堵嘛。
董平:(電話里)房間我都安排好了,圓圓還小,娘就暫住她房間。
母親:暫住圓圓房間?(心里掐指一算,兒子住一間,倆孫女各一間,還剩下一房間,又不安排我住,那不是明擺著給親家老兩口住的嗎?身體微顫,喃喃自語)我這個(gè)親娘都沒自己的房間,他老丈人倆憑啥有自己的房間?
董平:(電話里)娘,你在嘀咕啥呢?
母親:(抹淚)哦,沒……沒啥。旁邊一老太太催著我跳舞呢,那就先這樣了,我得跳舞去,你在外面也得注意身體哈。(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淚如雨滴,直喘粗氣不停。)
【第三幕】分組鏡頭
(分組鏡頭一)夜內(nèi),董仁家母親房間
母親:(拿出老伴的照片,撫摸著,喃喃自語)老伴呀,平兒的新房裝修好了,搬家叫我去,我是去呢,還是不去?
(分組鏡頭二)日內(nèi),閃十多年前,董平原小區(qū)宿舍里
母親:(坐在餐桌旁,抱著襁褓中的妞妞,唱著《寶寶睡著了》的兒歌哄睡覺)搖啊搖,寶寶快睡覺……閉上小眼睛,長呀長得高……
董平:(桌上擺好飯菜)娘,妞妞給我來抱,您快來吃飯吧。
母親:我不著急,你們倆先吃吧,吃了好去上班,我一會(huì)等妞妞午睡了,再來吃也不遲。
玲玉:(看著飯桌上清湯寡水的飯菜)吃什么吃,吃西北風(fēng)呀?這日子沒法過了,(猛擱下筷子)我不吃了,上班走了。(一抓起桌上的一串鑰匙,扭身甩頭而去)
(分組鏡頭三)日內(nèi),閃幾年前,南方某開放城市董平家里
(父親患癌癥末期,住在董平家治病,臨近春節(jié),他堅(jiān)持要回董仁家,因?yàn)?,董仁家離農(nóng)村的老家近些,以便落葉歸根。董平執(zhí)拗不過父親,只好送他走。)
董平:(見爹娘收拾好行李)娘,吃剩下的干海參帶了沒?
母親:(瞟了一眼臥室里的玲玉)你爹也吃不了啥,就不帶了。
董平:(會(huì)意到娘的意思,忙走進(jìn)臥室)老婆,那吃剩下的干海參呢?
玲玉:(極為不高興,咕噥)都癌癥沒治了,還吃海參干嘛,豈不是白白浪費(fèi)?三千多塊一斤?。∧蔷土糁覒讯r(shí)吃吧。(此話,恰巧被母親無意之中聽見)
董平:(氣憤)你?
(分組鏡頭四)日外,閃十多年前,董平原小區(qū)出租屋
小姨子:(兇煞惡煞)即使你死皮賴臉地留在這兒,那新房也沒你的份,還是趁早滾回你老家農(nóng)村去吧!酸不拉嘰的,真丟人現(xiàn)眼。
(分組鏡頭五)日內(nèi),閃回董仁家母親房間
母親:(拿著老伴的照片,徘徊踱步,去與不去在心里苦苦掙扎著。于是,拿出手機(jī),撥通了董仁的電話)喂,仁兒!
董仁:(電話里,哈欠連天)娘,您咋個(gè)還沒睡呀?
母親:(故作沒事樣)娘想你了唄。
董仁:(電話里,逗樂)嘿嘿!娘心里一定有啥事。
母親:(笑)你真是娘肚里的蛔蟲,啥都瞞不過你。
董仁:(電話里)嘿嘿!娘,啥事?您就直說吧。
母親:(焦慮的語氣)你大哥搬新家,打電話叫我去。
董仁:(電話里)好事呀,您走一走,散一下心多好。
母親:(有點(diǎn)生氣)好啥呢?你哥耳根軟,做不了主,房間都沒我的,去住露天壩呀?還不如住在家里舒服些。
董仁:(電話里)瞧娘說的,聽大哥說,他把房間都安排好哪,您就安心去吧。哦,對了,老大那邊也是您的家,我這邊也是您的家,兩邊都是您的家,您想住哪邊都行。以后別老是說,我那里才是您的家,大哥聽了會(huì)傷心的。
母親:(理直氣壯)我長期住在你家里,這兒理所當(dāng)然的才是我家啊。
董仁:(電話里)哎,娘,不是我趕你去老大那邊,我這兒隨時(shí)歡迎您住。但您想想看,兒子搬新家,連親娘都不在場,那左鄰右舍的人怎么看,怎么說?況且,大哥對您也不錯(cuò)呀,您就別再糾結(jié)猶豫哪。俗話說,有娘在,家就在。娘若不去,那家哪成家呀?
母親:我……(猛地掛斷電話)
【第四幕】日內(nèi),數(shù)日后董仁家
母親:(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聽見敲門聲,便起身走過去,邊開門邊問)誰呀?
問好老師,拜讀佳作,期待再次賜稿,祝生活如意,事事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