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隨意聊點寫作的事(散文)
常常想,寫作本無技巧,如同縱情歌唱般就該隨性寫。生活細節(jié)很多,沒有比寫自己的事更透徹的了。
曾在曲阜客居兩年,一段時間特別想寫寫老家,簡單構(gòu)思了一下,沒有題目就敲起來鍵盤,直到高潮部分,題目突然在腦海閃過,我的淚水奪眶而出,直至抽噎起來,流著淚收了尾。就是那篇讀哭了無數(shù)人的《有爹有娘的家》。
一、兒子入門
原本兒子對寫作是不入路的,記得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數(shù)學那是一級棒,作文老是拖后腿。兒子說出了自己的苦惱,我不動聲色的從書櫥翻出來報紙雜志,指著我的名字對他說,看清楚啊,這三個字是你老爸的名字,不是重名的,真是你親爸的名字。不要以為寫作文有多么難多么神秘,看到了嗎?這書櫥里的書都是人寫出來的。放心吧,爸爸教你,學不會寫不好我就不是你爸爸。
過了一段時間,語文老師找到我,說兒子的作文有些進步,還眉飛色舞的告訴我,說這孩子竟然有改寫劇本的潛質(zhì),他上臺表演的時候,竟然把鄭成功收復臺灣時對待荷蘭人的態(tài)度改成了無比大快人心的結(jié)局。
我聽了大吃一驚,這,這是我9歲的兒子嗎?!
兒子是伴著我或“師長”般的教誨或媽媽般的嘮嘮叨叨長大的。
應該是小升初的時候,我偶然發(fā)現(xiàn)兒子的“城府”似乎在我之上,我悵然,對于成年人來說,城府些涵養(yǎng)些沒有什么不好,而對于還是孩子的他來說,似乎有些“殘忍”啊,真的擔心他的“城府”擠占了童真的快樂,總算還好,不知不覺,他長大了。
或許兒子的“城府”、或許兒子會寫點兒東西跟我所謂的教誨、所謂的言傳身教有關(guān),其實那時候我也沒有教他多少東西,大概就三句話:做個有心人,多問為什么;做個勤快人,隨時記下來;多讀各種書,平時積累點。
二、兒子想提升
裝,看你能裝多久。我心里暗想。
這明明是獲獎了,人家評委老師把獲獎名單都發(fā)給我了,我又轉(zhuǎn)發(fā)給了你,你還在裝。這是跟我捉迷藏呢,還是怎么滴?
算啦,還是咱放低身段吧,再給兒子微信留個言:兒子,恭喜獲獎??!呵呵!老爸的獎品是“hero”or“picasso”,只能二選一哦!呵呵!……
爸,獎給我金筆啊?慚愧ing……
慚愧啥?
只是個二等獎啊……
怪不得遲遲不回我話呢,二等獎也可喜可賀?。‘斎涣?,按你的水平,特等獎不意外?。『呛?!
那是您老姜(兒子習慣把老辣說成老姜)的水平,我差得遠呢!不過您的獎品我還是要笑納滴,嗯------就“畢加索”吧,不謝!(偷笑中……)
在省城工作的兒子,各種忙啊,難得抽出時間寫點兒東西,獎勵一下也是應該的。
起初,兒子在身邊工作是不情愿離開的。到了省城一時難以適應,還要頻頻去其他地市轉(zhuǎn)。我說你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啊,大美山東你任意游,泰山之巔、黃河岸邊、孔孟故里、泉城濟南、蓬萊仙境、渤海藍灣…...古有《徐霞客游記》,今有你《徐恒漫游》,各地風土人情、人文地理是寫作的好素材,是你免費的大餐??!兒子釋然。
不過有時候他對自己恨鐵不成鋼,有急躁情緒,經(jīng)常說,爸,你能寫出楊絳先生的味道,我只能寫寫小文章了。
借此,我要告訴兒子,這事兒急不得,你成長的經(jīng)歷、閱歷、讀書、深思,思考靈魂的東西使然,名著經(jīng)典哲學要讀啊,自然科學要讀啊,文藝國粹要了解一下啊,體育勞動要參加啊……人難得有困惑,不困惑怎么思考???要時常感動自己,不感動自己怎么去感動別人啊?要思考生死,不思考生死怎么懂哲學啊?要心懷大愛,沒有大愛怎么抒發(fā)啊?要有民族情,沒有民族情哪來民族魂?。恳獫M滿的正能量,沒有正能量行文空洞行之不遠???要充滿激情,沒有激情哪有力量啊……哦,再加一句,要勤奮??!
三、我曾任性的寫
小時候的我就試著任性的寫,記得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把“打麥場里的故事”寫成了說明文,氣的當語文老師的表姐給我得了59分,還在課堂上狠狠地“表揚”了一番。
初中的時候著實“風光”過一把,黑板報上登咱的小文章那是不在話下。諷刺過我的任性的,是一位記不清名字的臨時代課老師,駝背,灰白的頭發(fā),第一課講的是《茶花賦》,寫一手好字,我喜歡。不喜歡的是他批過我,原因是我把記敘文寫成了小說,他把我叫到辦公室,說:某某同學我布置的作文是讓你們寫記敘文,你怎么寫成小說了?還有,你明明是個男生,怎么能以女生的口吻寫呢?蒼天啊,大地?。∧先思疫@是知道我是男生,不知道的還不能看我的作文了。怎么地,我就這樣寫了,糟老頭,閑事兒真多……心里實在是不服啊!好在不久這老頭就離開了。不過內(nèi)心深處感激他一句話:同學們,要把文章寫得精煉,建議你們讀讀《左轉(zhuǎn)》。后來,這句話我也跟兒子說過。
想來,真正放手寫、任性寫是在上了《大學語文》課以后,那時老師認定了我的滿分作文。年輕時敢寫啊,啥體裁題材都敢寫,翻翻書就敢模仿,還有板有眼地,不像是新手。文如泉涌的時候,那真是來的快啊。本以為以此為生也不錯,陰差陽錯入錯了行,只好以此為樂了。
之所以沒有荒廢,感激身邊朋友時不時地的關(guān)注,更感激《大眾日報》社的李主編(請諒解,不便說出名字)。一次閑聊中,感慨自己要下海經(jīng)商了,可能要荒廢寫作了。李主編告訴我,下海經(jīng)商更有素材啊,不但不會荒廢,更能全面了解社會啊。最主要的是,咱們這類人的思維有特別之處,只要你有心,處處是文章。每每想起李老師的話,不盡感激。
年輕時的“多產(chǎn)”也帶來了不少“煩惱”,各種幫忙啊,也不好意思拒絕。同事的孩子該指導吧,朋友的商業(yè)文案要幫忙吧,領(lǐng)導要進職稱,咱得幫著寫寫論文吧,可是你當教師的也要我替寫論文,這不合適吧?
干脆!再任性一把,玩“消失”……
此后,再也不在省級以下發(fā)了。偶爾有朋友看到了,電話里我也只是呵呵……偶爾寫寫,見笑,純屬玩啊,呵呵……
四、如兒子成長般隨性寫作
白駒過隙,年近半百,不能再無所事事了啊。別無他好,偶爾整理一下感情挺好的?。ㄎ野褜憣懶∥恼陆凶稣砀星椋?!特別是獨酌的時候,總有忍不住想寫的沖動。不過有一條不能破的原則,隨性寫作但絕不粗制濫造。因此常感自己讀書太少,眼下只好拼命惡補啊!
有時候想,兒子的自然成長給了我許多啟示,或許也能夠給您的寫作有所幫助。
兒子一直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到十幾歲的時候,我發(fā)個信息給他:父母呼。他立即回:應勿緩。呼呼,馬上到!
直到上了大學,還很親近我,他電話一通,我直接問,要多少?親爹忙著呢!回頭發(fā)給你,記得多喝水啊,遠離垃圾,多吃糧食啊?。ㄍ敌χ校┌荩?br />
兒子的自理能力那是“從娃娃抓起”的,僅有的一次,還是初中的時候,暑假開學忘記帶枕頭了,電話讓我給送過去。
我說,書籍被褥衣服行李是你自己整理的,我不會給你送的,自己想辦法吧。
?。坑肿屛蚁朕k法啊,衣服我自己縫,同學們還笑話我呢,你是不是我親爹啊?
是不是你親爹且不說,反正我是把你當親兒子養(yǎng)的(偷笑中……)。
哼哼!這次我忍了,就當你是親爹吧……
當然,兒子也任性過。我曾有意教他寫毛筆字,執(zhí)筆、運筆、入鋒、出鋒、轉(zhuǎn)折挑,入門挺快啊,本來想讓他學到點一二三,他卻跑到我朋友那里學素描國畫;教他口琴,他卻喜歡上了聲樂,小組合還參加了市里的匯演;讓他下下棋,他卻成了拔河主力隊員兼“教練”,市里還得了第一名。
哎!兒大了不由爺,信馬由綱吧,走自己的路沒有什么不好。
生活的點點滴滴都是文章。如同一個人的自然成長,寫作又何嘗沒有相似之處,隨性些,沒有什么不好吧。
五、借著寫作,想對兒子說
兒子,我最近在努力地說服自己適應你的成長。我時常陷入深深的自責,在你的成長過程中,或許無知的我給過你錯誤的暗示,或許自以為是的我對你做過不恰當?shù)囊龑?,或許我無意識地對你霸道過、殘忍過……我不敢往深里想。
慶幸你沒有成為“巨嬰”,慶幸你在這個“全民都是富二代”的漩渦里沒有跟風,慶幸你接受了我在你生活中的漸漸退出,慶幸你已然擔起了一肩責任……掙脫吧,孩子!離開吧,孩子!你已漸漸成熟,當你帶著你的故事回到家中,你才是你,你才是你的本來。愿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而今小孫女夢桐馬上兩歲了,可愛的小天使第一次視頻里喊我爺爺?shù)臅r候,我喜極而泣。兒子,我不想讓你去拼搏,不想讓你去追求所謂的成功,我只祈愿你的小家安和就好,祈求你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一口氣又說了這么多,貌似扯得遠了,其實是想再次告訴你:如同一個人的自然成長,寫作,就這么隨性。
回頭再讀一遍,兩遍……你能體會的更深。
兒子,你常問我為什么可以文不加點,我再次告訴你,歐陽修文章成于“三上”,賈島“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杜甫“語不驚人死不休”。另外,我還因服藥過量而穿越過、玄幻過,把夢里的奇思妙想寫下來……總之,方法很多,你慢慢琢磨吧。
《恕懷文摘》已整理出來,精裝版寄給你,里面夾著塞繆爾·厄爾曼的《年輕》。
還有,再讀讀《蘇東坡傳》吧,讀進去!
順祝新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