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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菊韻】斷橋沉思(散文)


作者:陌陽 布衣,211.60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3322發(fā)表時間:2019-08-21 10:56:24


   上次見著小外孫女,是去年春節(jié)。又過半載,時刻都在想念著她,但路遙公干忙,只好每周視頻一兩次。這次暑假聽說我們去看她,興奮得連覺都睡不好。第二天她起得老早,將小玩具收拾到儲納箱里,再將幾十個心愛的各式布娃,整齊地擺放成兩排,然后侯著,盼著。
   驅車奔波六個多小時,到了小外孫女家。一連幾天,她都黏著陪她逛游樂場,購玩具,做游戲。鬧到深夜,還纏著講那幾個老掉牙的童話故事,我每說錯一處,她都會立即糾正。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她在講,我在聽。聽著聽著,便響起了睡熟的鼾聲。
   今日高溫,白天躲在屋里。晚飯過后,想換個花樣,這次我們避開市區(qū),與老伴帶著小外孫女沿永水河文化長廊行走。臨行,女兒再三叮囑:要牽著手,不讓她亂跑。
   永水河其實只是條小溪,河水干枯,河床大半露出沙石?!坝篮臀幕L廓”依水而建,河岸石欄的隔板上,雕有花草蟲鳥等精美圖案,每塊石欄都刻一“和”字,取“崇和尚美”之意。國道不闊,僅四車道,人行道倒不窄。中間隔離的綠化帶上,立有名人雕像和宣傳窗,開闊處建亭閣或小廣場。
   快五歲的小外孫女,總難消停,連走路都沒個正形,不是扭著屁股,左右蹦跳,就是一陣小跑,來回折騰。害得我倆擔驚受怕,在后面追的腰腿酸痛。還是妻有辦法,要挾她:“你再亂跑,我們就回家了?!彼趴暇彶铰小D_慢下來,嘴卻忙個不停,總在炫她幼兒園的見聞,我聽累了,只用最簡單的詞,嗯嗯敷衍著,她似有察覺,偏著小腦袋,大眼晴瞪著我,高聲質問:“外公,我說了什么,你聽到了沒有?”
   行至開闊處,水面漸寬,筆直的石欄變成圓弧型的木質護欄,腳下的麻石換成實木踏板。好幾個小朋友在河床礫石坪玩沙子,精靈古怪的小外孫女,突然冒出句:“外婆,這是大海?!逼薏恢氖澜缋锖5哪?,糾正道,“這不是大海,是小溪?!彼环?,硬說是海,還搬來證詞:“老師說了,小溪沒有這么多水和石頭的?!?br />   天色漸暗,暑氣漸消,路燈點亮,遠方的青山變成墨黑。悄然,行人漸多。有的疾步,有的緩行。疾步者,多年青人,似趕著與幸福約會;緩行的長者,是想拽住青春的尾巴,不想讓這美好時光在匆匆中消逝。僻靜處,是情侶的專屬領地,不懂事的小外孫女,突的叫聲:“阿姨?!毙叩镁o貼的兩張俏臉,飛出朵朵緋云。
   長廓盡頭,一截斷橋,兩拱三墩,懸在高空。在燈光的映射中,似玉石徹成,通體透明。外孫女不解,發(fā)問:“外公,橋比云高,兩邊又沒路,怎么爬上去呀?”
   我也被難住了,吞吞吐吐:“這好象天橋,每年七月七日,牛郎與織牛踏著彩云,來這里相會一次。”過兩天就七夕了,我突然靈機一動,編了幾句牛郎織牛相會的故事來哄她。妻擔心外孫女年幼,分不清虛幻與現(xiàn)實,忙出來解釋:“外公給你講的是故事,這里不是牛郎織牛相會的地方。”記得外孫女三歲時,因看“光頭強”的電視太多,一次帶她去公園,恰好哪里有電視里的場景,幾棵假樹上還掛著光頭強的帽子,她就不肯走了,說:“光頭強的帽子都忘記了,我要在這里守著,等下他要來砍樹?!苯Y果全家人陪她在那里守了幾個小時。
   月牙從彎彎的橋拱爬上來,星星稀疏得可以數(shù)得清。長廓上的行人似潮,橋下小廣場,一管樂隊正在演奏,那悠揚婉轉曲兒,和著愉悅的心情,在心底回蕩。倒映在水中的月牙,似一葉扁舟,隨永水河緩緩流動,忽地,被風揉碎,變成一道道粼粼波光。
   行走在永和文化長廓,駐足賞景,真是種享受。以前對永州的了解,始于柳宗元《捕蛇者說》中的“永州之野產異蛇,黑質而白章,觸草木盡死……”女嫁永州后,才知腳下這塊土地,歷史悠久且飽受戰(zhàn)亂之苦。史書記載:舜帝封其弟象于有庳(一作有鼻,即今雙牌縣江村一帶)。后舜帝南巡狩,崩于蒼梧,葬于永州寧遠九疑。西漢置郡,瀟水流域,駐軍九支,是邊陲軍事重鎮(zhèn)。至清代,永州“鎮(zhèn)”,仍轄衡州協(xié)、寶慶協(xié)及臨武營、宜章營、桂陽營、武岡營和嶺東營。朝代更替,兵患不絕?!坝篮汀笔前傩掌砼?,寓意深遠。心和則生快樂,家和則萬事興,國和則民安寧。
   外孫女對這沒興趣,催促往回趕。
   返回時,她領著我倆進了一家小超市。別看她年紀小,可熟知好多商品,這里摸摸,那里瞧瞧。邊走邊忙著給我介紹:“外公,這是火龍果,里面是紅心的,我最愛吃了,你吃過沒有?”這使我想起小時的苦日子。連香蕉、蘋果也只在書本上見過,直到師范畢業(yè),一次去懷化出差,見路旁水果灘擺著很多菠蘿和芒果,想買點讓家人嘗嘗鮮。但當時我真的叫不出名,又不想出丑,停了好一會,便問,同志,你這東西怎么賣?同志很熱情:“菠蘿一元兩斤,芒果二元一斤?!蔽遗Φ卦谀X海里搜索菠蘿與芒果的特征,可還是對不上號,只好說,各買三斤。
   回到家中,我還惦記著那截斷橋。斷橋背后,說不定藏有個悲涼的故事,便向親家翁求教。
   親家翁說:斷橋非橋,乃渠。五十年代末,湖南在永州雙牌縣建造當時全省最大的水利杻紐工程,可灌溉周圍五縣上百萬畝田地。時任中南局的第一書記陶鑄負責指揮并親自題詞。水庫大壩位于永州雙牌境內的湘江主支流瀟水上,渠分左右兩渠。左渠跨永水河和雙牌縣城東,故設計了一段高架水渠。渠寬十米,高三十多米,全由方形青石砌成,沒有鋼筋鐵骨,全長近三千米,似條巨龍,甚是雄偉。大壩建成后,開始蓄水,才發(fā)現(xiàn)這段水渠比大壩出水口還高了一米,結果左支水渠無法引水,成了廢渠。兩位設計師因此鋃鐺入獄。據(jù)說,在獄中覺罪孽深重,自絕于世。
   后來嫌它礙事,干脆炸掉。經過計算,在每個橋墩上裝填炸藥,轟的一聲巨響,濃煙滾滾,飛沙走石,這條長龍瞬間消遁。待濃煙散去,奇跡出現(xiàn),橫跨永水的三墩兩拱,巋然不動。工兵懷疑炸藥未曾引爆,親自前去檢查,發(fā)現(xiàn)炸藥全已引爆,并將三橋墩炸出幾個一米多深的窟窿,不知是河神保佑,還是橋墩太堅固。本欲填藥再炸,忽覺陰風陣陣。有人建議,順從天意,留它作個紀念,以警示后人:做人做事當一絲不茍。
   我們幾個只顧自個說話,冷落了小外孫女。她可生氣了,先是擾亂,后上前來抓我臉。被親家母數(shù)落了幾句,惹怒了她,正好拿奶奶撒氣,又哭又鬧,使出最厲害的招,她將奶奶站在黑屋子,不許說話不許動,直到她消了氣為止。別看她平時乖巧,橫起來,誰都難收拾。
   妻見狀,與女嘮叨:都被你們慣壞了。
   我也暗忖:女與女婿都是獨生子女,小外孫女成了全家的“小太陽”,整個家庭都圍繞她轉。浸在蜜缸里,被愛包裹著,她的笑臉就是全家人的幸福??赏饷娴氖澜绮粫@她轉,也如那截斷渠,不是捧的越高越好。應該讓她運行在正常的軌道上,才能持久地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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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此文就給人一種明朗溫馨的感覺。一個和睦向善,尊老愛幼的美滿家庭展現(xiàn)在我的眼前。一篇記實抒情散文,文中“小太陽”,聰明伶俐,小小童心天真無邪。通過敘述,描寫,說明等表現(xiàn)手法真實地反映現(xiàn)實生活、對所寫的人、事、物、景的逼真再現(xiàn)。開篇就顯示出文章的思想性和藝術性。以生動鮮明的形象及場面,簡明扼要地把主題交代給讀者。作者夫婦與“小太陽”孫倆的趣事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給讀者。人物形象和場面相結合,造就一種充滿溫馨、歡樂、祥和的意境。作品從幾個方面來突出文章重點。對獨生子女正確引導教育也是很重要的問題,天下父母無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他們應該對幼小的孩子教育是“愛而不溺;嬌而不縱”。讓“小太陽”運行在正確的軌道上。小太陽”顯然是一個聽話,乖巧懂事可愛的小在孫女。作者從不同側面切入,截取諸多“小太陽”的生活片段來烘托主題。行文質樸無華,情真意切,率真的筆觸,是那么妥帖,那么深入人心。讀后令人頷首稱許,將一個現(xiàn)在普遍性的獨生子女教育問題彰顯出來了。小文彰顯大格調;小人物折射大視角。將人性的美好情感寄予渴望淳樸的回歸與傳承。佳作推閱!【編輯:素心若雪】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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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素心若雪        2019-08-21 11:03:21
  一篇很好的親情文字,讀來倍感溫馨,將一個可愛的小外孫模樣描述的活靈活現(xiàn),仿佛她就在我眼前蹦蹦跳跳,天真雀躍。重點突出幼兒教育這個課題。很好的文章,受益良多。感謝老師支持菊韻,期待精彩繼續(xù)!問候秋祺順遂!
視與荷般靜,原同梅樣清。
回復1 樓        文友:陌陽        2019-08-21 12:23:45
  感謝素心若雪美按。敬頌秋祺。
2 樓        文友:黃金山        2019-08-21 16:34:43
  好看的故事!學習了
活到老學到老
回復2 樓        文友:陌陽        2019-08-21 21:00:13
  謝黃金山老師美言。
3 樓        文友:遠近        2019-08-24 11:53:00
  任性的孩子必須要管好,不然的話,長大了對社會對她自己都不好。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回復3 樓        文友:陌陽        2019-08-24 21:18:02
  說的在理,謝謝遠近。
4 樓        文友:壯溪        2019-08-28 09:51:30
  文字質樸有情,細節(jié)生動,小外孫女可愛,主題令人沉思!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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