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醉美故鄉(xiāng)情 ( 散文)
故鄉(xiāng),是海外游子心靈的港灣,是多年漂泊在外人的精神寄托,它牽動著游子們的心。故鄉(xiāng)這個字眼,已經(jīng)深深鐫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是啊,巍峨挺拔的狼牙山,是他的母親山。他生于斯,長于斯,兒時和小伙伴兒們上山挖野菜、打柴草、刨藥材,大山養(yǎng)育了他,他怎會忘記呢?大山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在他的心靈上烙下了深深的烙印。七十年多前,家鄉(xiāng)鬧災(zāi)荒,爹娘凍餓而死,他孓然一身,逃荒要飯,漂洋過海,異地求生,定居在了異國他鄉(xiāng)。但是他,一刻也沒有忘記故鄉(xiāng),多年來,他身在他鄉(xiāng),生活優(yōu)裕,卻食不甘味;住的是高樓大廈,卻夜不思眠。他總是說:月,是故鄉(xiāng)的明;人,是家鄉(xiāng)的親。
七十年后的今天,已經(jīng)是耄耋之年、步履蹣跚的他,回來了,回到了狼牙山中,回到了闊別多年、朝思暮想的故鄉(xiāng)。他曾記得,狼牙山中的居民都是山外的窮苦人家為躲債遷徙到這里的,姓氏多雜,一個小小的村莊,就有二十多姓氏,家家戶戶居住的都是茅草房。那時候人們流傳著一句諺語,說的是下雨天的茅草屋,“外面大下,里面小下,外面不下了,里面還下?!敝劣陲嬍?,概括一句話,就是“糠菜半年糧?!庇龅綖?zāi)荒年,糠菜都沒有,樹葉樹皮都吃光了,人們把多年淋過雨的谷草放在石碾上踩成面充饑,吃死了好多人。他走了,“樹挪死,人挪活?!彼麕е囸I,帶著家鄉(xiāng)的貧窮和落后,帶著祖國的滿目瘡痍,帶著對家鄉(xiāng)的萬分不舍,一步三回頭,踉踉蹌蹌地走了,那時他才十五歲。
新中國成立七十周年,他回來了,他不再是風(fēng)華少年,已經(jīng)是老態(tài)龍鐘的他,依然耳聰目明,他要在有生之年,看看生他養(yǎng)他的狼牙山,看看他曾居住過的山溝溝。在國外,他時常關(guān)注祖國的變化,新中國的建立、兩彈的試驗(yàn)成功、人造地球衛(wèi)星的上天、祖國的改革開放、載人宇宙飛船進(jìn)入太空、青藏鐵路的建成、高鐵高速公路的修建、港珠澳大橋的建成通車……新中國在中國共產(chǎn)黨英明領(lǐng)導(dǎo)下取得的一個又一個舉世矚目的成就,一次次讓他激動不已,一次次震撼著他這個海外游子的心靈,他為新中國的迅速崛起感到驕傲。多少年來,他夢寐以求回到祖國、回到家鄉(xiāng),親眼看一看祖國的變化,看一看家鄉(xiāng)的新面貌。而今,他的愿望已經(jīng)變?yōu)楝F(xiàn)實(shí)。他看到了偉大祖國嶄新的面貌和日新月異的變化。從他踏上祖國土地的那一刻起,他一直心潮澎湃,眼里一直滿含著激動的淚花。
魂?duì)繅衾@的故鄉(xiāng),今非昔比,早已沒有了兒時的貧瘠、羸弱、饑餓和寂寞。過去山間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而今是寬敞平坦的柏油公路,公路兩旁蒼松翠柏,綠樹成蔭。公路上,車輛擁堵,滿載游客的大巴和轎車,緩緩行駛,盤旋而上。昔日的茅草屋,早已蕩然無存,一排排嶄新的樓房,矗立在峽谷山澗,這就是狼牙山中的農(nóng)家小院。主人們站在各自的家門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迎接著來自天南地北的游客。穿梭在農(nóng)家小院,誘人的烤全羊和農(nóng)家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令人饞涎欲滴。半山腰的賓館酒店大樓,巍然挺立,沖出峽谷,直刺云表。就是兒時的砍柴上山小路,現(xiàn)在已是寬敞的木板階梯棧道。棧道上,人頭攢動,游人如織。峽谷上空,索道凌空飛架,一輛輛載人纜車飛躍萬丈深淵、懸崖峭壁,直達(dá)狼牙山頂。狼牙山主峰棋盤坨頂峰之上,高二十六米的狼牙山五勇士紀(jì)念塔高高聳立,直上九重。登上五勇士紀(jì)念塔頂極目遠(yuǎn)眺,龍門水庫猶如鑲嵌在狼牙山中的一面大鏡子,在燦爛的陽光下,熠熠發(fā)光。龍門湖沙灘浴場和歡樂谷的停車場上,車來人往,熱鬧非凡。往北看,萬畝花海各色各樣的鮮花正在綻放,遠(yuǎn)遠(yuǎn)望去,萬紫千紅,絢麗多彩。回眸腳下,狼牙山群峰疊翠,蒼郁蔥蘢。山腳下,梯田層層,果樹成行,杏樹、蘋果樹、柿子樹,果實(shí)累累盡情地向游人們展示著豐收的喜悅,讓他這個離家多年的游子目不暇接,如夢如幻。他真的不敢相信,離家?guī)资?,家鄉(xiāng)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之美,大得沒有了過往的痕跡,美得如詩如畫。實(shí)在令人難以置信,而眼前的一切,卻是不容爭辯的事實(shí)。也許這就是國人常說的日新月異。
走進(jìn)農(nóng)家小院,見到了七十多年前的發(fā)小鐵柱,鐵柱人高馬大,九十幾歲的人,背不駝眼不花,紅光滿面,說話大嗓門,聲如洪鐘。走起路來咚咚擲地有聲,活脫脫一個壯年漢子站在眼前。兩個人四目對視,誰也不敢相認(rèn),“你是……?”還是鐵柱先開了口“你是黑蛋兒?”“我就是黑蛋兒?。∧闶氰F柱大哥吧?”他也認(rèn)出了鐵柱?!笆俏遥恰俏?。老……老弟,可……可把你盼回來了!”鐵柱拉住他的雙手激動得說話有點(diǎn)結(jié)巴,眼圈兒都紅了。
“老哥,你可好???”他眼里閃著激動的淚花。
“好哇好哇!”鐵柱緊緊拉住了他的雙手。
“這就是我的家,走,今天咱老哥倆喝兩盅!”鐵柱拉著他就進(jìn)了家門,“老婆子,你看看誰來了?”鐵柱的老伴和兒子媳婦聞聲跑下樓迎了出來,大院里好一陣熱鬧。
中午,二樓的客廳里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鐵柱和孩子們輪番向他頻頻敬酒。鐵柱酒入舌出,手舞足蹈、喋喋不休的敘說著新中國七十年來的巨大變化。老哥倆邊喝邊嘮,不知不覺夕陽西斜。他酒至半酣,一會兒手端酒杯,聽得聚精會神,如醉如癡,興奮不已。一會兒,他放下酒杯伸出了大拇指,動情地夸贊說:“我走過世界好多地方,還是要數(shù)我們的祖國好、我們的家鄉(xiāng)美!”
“那你還要回去嗎?”鐵柱問道。
“葉落歸根,不走了!”他朗聲說道。
窗外,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天上的朵朵云彩,染紅了狼牙山的山山嶺嶺,狼牙山景區(qū)在晚霞的輝映下,顯得更加絢麗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