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他們是什么天使?(隨筆)
這場似高燒一般的疫情還沒有褪去,這個國家的人民還處于惶恐之中,但國之甚強高燒終退。普通民眾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一群被稱作“白衣天使”的人身上,大家覺得只要有他們在,便能幫這些處在風雨飄搖中的國家和人民走出陰霾,看到那個叫做“希望”的東西。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人們已經(jīng)逆生長進入了叛逆期,喜歡生吃動物,甚至還發(fā)到網(wǎng)上,好像在告訴人們該返璞歸真,進入人類先祖最初的時代“野性時代了”!大家看著也就習慣了,你覺得好吃你就吃吧,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但還是有人覺得“既然他能吃,我為什么不能吃?”,于是有樣學樣甚至也學著在網(wǎng)絡(luò)上發(fā)視頻,期望有朝一日點擊率可觀,自己也小小的紅一把。終于問題還是出現(xiàn)了,吃了的、沒吃的,看了的、沒看的,離得近的、離得遠的,大家都被迫自然隔離了!
眼睜睜地看著家人朋友被病毒殘害而無能為力,看著他們痛苦掙扎卻無法替代,看著他們心有不甘地與這世界揮手告別,卻久久不愿閉眼。有些人昏天黑地地哭一場,最終搖搖頭“這是命”;有些人咬牙發(fā)誓“如果以后身邊再有人吃那些不該吃的東西,誓死也要反對”;但有些人可能是接受不了失去親人的痛,竟然對醫(yī)護人員大打出手,盡管他們在不久之前,還點頭哈腰苦苦哀求說這些人是“白衣天使”!
“你不是白衣天使嗎?你不是救死扶傷嗎?難道國家養(yǎng)你們是吃干飯的嗎?這么個小病都看不好,要你們干什么?你們侮辱了醫(yī)生這個職業(yè)!”這些失去了理智的人,我們該說他們是沒有基本素養(yǎng)呢,還是該說他們本就無德無能?
無意中翻到一篇文章,講的便是有人因家人逝去而對醫(yī)生大打出手。文章中有那么一段話震撼了我的靈魂:他們是什么白衣天使,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初來乍到的后輩,學著前輩們的樣子,全力以赴地去和死神搶人而已!是啊,他們是什么白衣天使?他們沒有父母親人嗎?他們生來便有萬人供拜不食人家煙火?他們揮舞一下手里的魔法棒,便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或許不是吧?
疫情開始的那一天,這個國家甚至那個叫武漢的城市,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次疫情的那一天,第一個感染者被送往醫(yī)院的那一天,這個叫“醫(yī)生”的職業(yè)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從事這個職業(yè)的這一群人,便已經(jīng)做好了和死神抗爭的準備,甚至那個時候他們都不知道,這是一種全新的有可能會傳染給他們的傳染?。』蛟S,他們沒有做好準備吧?但他們后來說:你以性命相托,我必全力以赴!
但無論如何,“醫(yī)生”們被迫在手忙腳亂中做好準備,他們必須得站在死神的對立面,抗起各種醫(yī)療設(shè)備與它大戰(zhàn)。還記得終南山院士一邊勸大家離疫情遠點,一邊往武漢跑,甚至連孫子都不見了。難道他沒血沒肉?難道他不希望自己晚年能夠頤養(yǎng)天年?只是他自己給自己強行增加了一個叫“責任”的東西,放在肩上而已,他自己認為他必須去,可是我們認為呢?
疫情從異軍突起到一路高歌猛進,大踏步地進入了一個叫做爆發(fā)期的階段,在此期間人們都爭先恐后地逃離,盡量遠遠地逃離那個瞬間就變成了魔鬼的大城市。可是依然有那么一批批的人往那里趕,生怕去晚了死神會多搶去一個人。這群人被稱作“天使”,或許他們是上天派來的,或許他們只是像終南山院士一樣,給自己強行增加了一個叫“責任”的東西而已。他們說:國歌里有那么一句“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現(xiàn)在就是那個“最危險”的時候,我們必須挺身而出。
這世界上誰也不欠誰的,如果不是這次疫情,或許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醫(yī)務人員,與那些躺在病床上等待著“希望”的病人們,這輩子也不會有擦肩而過的機會。但死神終于給了這些人這些機緣,他們與陌生人成了生死之交,挺過去皆大歡喜,挺不過去…
不知你有沒有看到過有那么幾個穿著防護服的小女孩,蹲在墻角手里拿著食物痛哭流涕,甚至他們在此前跟家人通視頻的時候,還義正言辭地對自己說:不能哭,護目鏡沒法清理!她們不敢放開聲,只是一只手攥著食物一只手使勁地捂著嘴,沒有多余的手為自己擦去兩只眼睛里沖出的洪流,不是因為她們想家了,她們只是不愿相信那個昨天還信心百倍的歡聲笑語的阿姨,已經(jīng)停止了心跳!她們才多大???為什么要讓他們在最美好的年華,來面對這世間上最殘忍的生死離別?或許,她們在不久前決定選擇了這個職業(yè)的時候,覺得自己可以救死扶傷可以為社會做貢獻了,為此還在心里美美地夸獎了自己一番??扇缃瘢齻儏s眼睜睜地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從自己身前溜走,這樣的打擊她們真的能夠承受嗎?
她們在寫請戰(zhàn)書的時候定是信心滿滿,相信她們定能戰(zhàn)勝那些可惡的病毒還社會以清凈,還祖國以安寧。收拾好行囊,做好一切心理準備,安撫好為自己擔心的家人,甚至怕家人擔心沒敢對家人提只言片語,靜靜地等待著出發(fā)。一切都是信心滿滿,一切都是志在必得,好像病毒并不可怕,它們見到這么多人肯定會抱頭鼠竄潰不成軍,然后被她們給一網(wǎng)打盡。
可是,當她們真的踏上那片土地,走進那家醫(yī)院的病房,看著那些病人他們可能曾在內(nèi)心深處顫抖過,甚至還有那么一會兒失神有那么一瞬后悔?但一切可能都是轉(zhuǎn)瞬即逝,她們很快便投入到了工作狀態(tài),她們鼓勵病人說:一切都會好起來。她們每天都會告訴病人:今天某某某床出院了呢。他們努力著,她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世間美好都不是曇花一現(xiàn)而是永世長存。直到那一瞬間,她們崩潰了她們哭的稀里嘩啦,她們控制不住地顫抖,她們感覺縱使自己已然拼盡全力終究無能為力,甚至失去了繼續(xù)面對世界的勇氣!
這場哭泣所用的時間很長很長,也可能很短很短;等到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她們眼里的淚水,已經(jīng)被一個叫做“堅定”的東西所代替,她們又一次投入工作之中!這便是天使,她們不畏死神,哪怕第一次交鋒以失敗告終,哪怕失敗之后失敗依然接重而至,但他們依然相信邪不壓正,他們堅信自己終會戰(zhàn)勝那傳說中無法打敗的死神,把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從它手里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