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藜蒿(散文) ——記鄱陽湖一種野生菜。
藜蒿
藜蒿,對于生長在鄱陽湖邊的人來說,實(shí)在是再熟悉不過的一種湖邊蒿草,特別是近些年,幾乎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了。
藜蒿的別名叫狹葉艾,又叫水艾,也有叫柳蒿的。本草綱目記載藜蒿利濕清熱,利膽退黃;民間也常用來防治急性傳染性肝炎,而且沒有一點(diǎn)副作用。
記得小時候聽奶奶說的一句民謠:藜藤蒿馬蘭叼(馬蘭苗),爺爺吃了,奶奶翹(方言,翹嘴——沒吃著,生氣)啦。這句民謠,是說藜蒿、馬蘭苗特別好吃。話是這么說,但是小時候很少吃這種藜蒿,倒是五加皮嫩葉子,竹葉草(墻基下長的草,葉子像竹葉),灰莧,枸杞苗這些野菜還真吃了不少??赡苣菚r的耕牛多,湖邊的藜蒿基本上都進(jìn)牛肚里去了,我們?nèi)艘仓缓昧碚宜钒伞?br />
真正把藜蒿請到餐桌,大概是在九十年代吧。那時,改革開放有段時期了,大家的經(jīng)濟(jì)狀況好了,人們也輕松多了,一些中老年婦女閑得無事,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湖邊的美味藜蒿來了。一個兩個,七個八個的掐藜蒿;后來,村村片片的;再后來,山里山外的來湖邊掐藜蒿,也就成了時風(fēng)了,呵。
藜蒿,真的好吃,有種特別的清香味,使你入口不忘,吃了還想吃。不過,藜蒿的鮮嫩期限也不長,也就個多月,不到兩個月。但是,也妨礙不了一些人的解饞,不知他們是怎么琢磨出來了一個叫絕的辦法——挖藜蒿根。藜蒿地下根是橫生的,長長的白根,像田藕似的一節(jié)節(jié)的錯縱橫生,白白的,嫩嫩的。根的味道也一樣好,脆爽清香,用它炒上一盤臘肉臘腸,著實(shí)令你滿桌春風(fēng)。湖邊一直有采摘藜蒿的身影,掐苗的,挖藜蒿根的,直到鄱湖汛期,才讓饞蟲們望湖興嘆了。
在新春的雨水節(jié)氣開始,藜蒿宛如美麗的少女,裊娜多姿地現(xiàn)出她的倩影。湖岸,大石旁,水潭邊,草灘上,這里一叢,那里一片,狹長嫩綠的葉子,暗紫紅的葉脈,紫紅色的嫩莖,看上去,它是那么的清秀,脫俗。野外一般的蒿草,都是灰暗的,葉脈也不是那么清秀,雖然都是綠色植物,還是叫人提不起精神。但是,你要是看見藜蒿,保管你會驚訝起來,會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機(jī)拍下幾張照片,或是蹲下來,仔細(xì)地觀賞好一陣子,以為這是天上掉下去的奇葩異草呢!不信?你去瞧瞧!
藜蒿不光是好吃,它的生命力還極強(qiáng)。五六月,河水上漲,一下子把它們淹沒在水底,一直到秋季,有幾個月的時間,有的長達(dá)半年之久。你說有哪些植物能耐淹這么久?而且,水退了,還有一層厚厚的泥漿裹住了它。但是,一場雨水,甚或是幾陣風(fēng)吹過后,它又精神抖擻地挺直了腰桿昂起頭,去迎接風(fēng)霜冰雪的挑戰(zhàn)。在嚴(yán)寒中,又孕育新的生命。它頑強(qiáng)么?它拼搏不?這鐘精神,真的很像我們鄱湖人吃苦耐勞的品性啊!
現(xiàn)在,早就有人大棚種植藜蒿,藜蒿已經(jīng)成了菜市場一個品牌菜。據(jù)說,大棚里的藜蒿,像割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長一茬,一年四季都有。人工種的,也有股清香味,只是沒野生的味濃。如果菜農(nóng)少施點(diǎn)化肥,多點(diǎn)自然生長,其味可能更好些。
現(xiàn)在,藜蒿菜遍及全國,也可能出口外銷了,真的是名聞天下呢!
我很喜歡品嘗藜蒿菜,可我更喜歡藜蒿的品性!
胡振金2020年4月12日于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