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鳳】距離(小說)
“有的人青春無悔是因為他曾為了自己心儀的高中大學奮力拼搏過,有的人青春難忘是因為他曾懵懂的戀愛過,有的人青春遺憾是因為他荒廢學業(yè),虛度光陰過?!绷枰蚝粗约禾妹昧瓒涠鋵懙淖魑拈_頭,產(chǎn)生了遐想,自己的青春又是怎樣的呢?
他想到了蕭歆,又想到了自己曾看過的一部偶像劇《我與你的光年距離》,得出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答案:他曾為了縮小自己與蕭歆的距離,想方設法,竭盡全力過。
文字是一個作家的全部,學術研究是一個科學家的全部,健全的身體是一個運動員的全部,荒謬但又不可否認的是,蕭歆就是凌因寒青春的全部。
2012年,初中畢業(yè)的凌因寒在爸爸的關系下進入了全市著名的格致中學,也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緊系自己整個高中生涯的女生蕭歆。就像一顆長年成長在封閉山洞里的樹苗突然遇見光照和雨露,注定會改變自己的生命軌跡,凌因寒的生命因為蕭歆的出現(xiàn)也意想不到的改變了。
凌因寒不會忘記第一次見蕭歆時那尷尬的場景,像偶像劇男女主的邂逅那般不經(jīng)意卻又命中注定。
“同學,你踩到我的腳了?!闭诨@球場外大聲呼喊,來回走動的凌因寒聽到了一個甜美的女聲,遂轉過頭一看,一張乖巧俊俏的面孔映入眼簾。他明顯地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加速,整個人傻得像個木頭,呆滯在原地,要不是女生突然板著個臉,他還沒回過神兒來。
“不好意思,美女,我沒看到?!绷枰蚝玫陀谄綍r數(shù)倍的聲音說道,接下來的好一陣子,他的腦海就像電視暫停播放一樣,全是那個可愛的女生的面孔,揮之不去。
都說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那么從一見鐘情到繾綣終生的愛情過程必定艱辛不易,就像每一個山盟海誓的背后都有著令人潸然淚下的曲折故事。凌因寒和蕭歆就是如此吧。
那晚回到家以后,凌因寒還念念不忘下午籃球場邊的那個女孩,從私立初中畢業(yè)的他早已見慣了各種各樣家境富裕的美女,可是白天的那個女生似乎有著強大的磁性,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向她貼近。
凌因寒不是一個好學生,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從小到大,一直被班主任、老師視為煞星,令學校領導都頭疼不已,要不是他有一個有錢的老爸,早就被開除N次了。
就像每一個問題學生背后都有一段難以訴說的原因一樣,凌因寒幼年喪母,父親小時候生意剛剛起步,他受盡周圍那些家庭條件優(yōu)越的孩子的欺凌,一次又一次,心理防線最終被攻破,自閉自卑感隨之而生。他那時心底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要將所有欺負過他的人踩在腳底,讓他們嘗遍自己曾經(jīng)歷的痛楚。
就這樣,一群壞孩子成就了一個更野蠻的壞孩子。當凌因寒的父親生意逐漸壯大,他也越來越叛逆,兒時的一切不幸遭遇都告訴他人善被人欺。盡管如此,他還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從來不糾纏欺負女生,正如古語所言,好男不跟女斗。
凌因寒來到格致中學的第一個月,他的名字就傳遍了整個校園,就連高二,高三的惡霸混混都不敢輕易招惹他。在很多人看來,他的生活是風光無限的,可是他卻不以為然,心里時不時地有著空蕩寂寥的孤獨感。他沒有真正的朋友,他身邊的人都是一群勢利狗,他們之間無非是互相利用罷了。不知從何時起,渴望友情和愛情成了他日思夜想的愿望。
國慶放假的前一天,學校里鬧哄哄的,尤其是最后一節(jié)課,教室里的老師與同學們似乎身處刀戈相見的戰(zhàn)場,互相做著最后的生死廝殺,直到下課鈴“叮鈴鈴”地發(fā)出聲響,氣氛才緩和,老師如釋大赦,同學們如百米賽跑沖刺一般跑出教室。
籃球場上,有幾個人已經(jīng)替凌因寒他們搶占了位置,凌因寒脫下外套,兩只手拿著籃球。突然之間,一陣陣加油聲鋪天蓋地地傳來,凌因寒不為所動,但是其他人可卻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眼睛紛紛瞥向聲音的源頭,斜對面的第二籃球場。
“喂,你們還打不打,高三那邊的籃球賽有什么好看的,我們都能打爆他們?!绷枰蚝舐曊f道,說著自己的眼睛也望了過去。就這一看,他手中的籃球掉了,整個人仿佛陷入了魔咒當中,任憑同學們再怎么呼喊,都拉不回現(xiàn)實世界。
他又看到那個女生了,一如既往地令她著迷,嫻靜如荷,清秀如初。
一分鐘,兩分鐘,班上的同學見他仍沒有反應,走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說道:“寒哥,你沒事吧,我們等著你發(fā)球呢?!?br />
“你們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绷枰蚝剡^了神兒來,走向了斜對面的籃球場外。
第二籃球場,氣氛劍拔弩張,高三一班和八班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球賽,兩邊的加油聲此起彼伏,高低不平。凌因寒順著自己的目光來到了那個女生的旁邊,他一動不動,女生似乎沒有看見他的近身,對著籃球場中間一個帥哥大聲喊道:“哥,加油?!?br />
凌因寒再次感受到了心跳加速,仿佛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似的,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的近,近的讓他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實。他的心里一個念頭突然竄起:他們可能嗎?緊接著,女生不經(jīng)意地一轉身,凌因寒從幻想里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眱蓚€人同時開口說出了這句話。
“你說抱歉干嘛?”兩個人詫異地看著對方,不明所以。
“我踩到你的腳了?!迸樇t地說道,待她看清了男生的長相,又說道:“是你!上次你踩了我,這次我踩到了你,咱們可真有緣?!?br />
“是的啊,同學,你看我們這么有緣,就認識一下吧,我叫凌因寒,你呢?”凌因寒摸了摸腦袋說道。
“我叫蕭歆,高一一班?!迸穆曇籼鹈赖迷俅蚊宰×肆枰蚝?。
“你在給誰加油???他們可都是高三的呀。”凌因寒疑惑地問道。
“我哥哥,一班那個最帥氣的男生?!?br />
蕭歆的話讓凌因寒松了一口氣,暗想:還好不是他暗戀的對象。
蕭歆,國慶節(jié)的整整七天,凌因寒都在向他的“狐朋狗友”打聽有關蕭歆的事,得到的結果比較一致,市中考榜眼,原市北初級中學的?;ā6屃枰蚝鸷车氖?,她同樣家境優(yōu)渥,她父親與自己的老爸可都是S市杰出企業(yè)家。
“嘛呀,我怎么這么慘,好不容易遇見個喜歡的女生,結果人家比自己的來頭還大?!绷枰蚝砬閼n郁,這失落前所未有。
“老爸,你知道蕭振南嗎?”凌因寒對下班回家的老爸說道。
“知道啊,我們是朋友,你問這個干嘛,兔崽子,不會是你惹事了吧!”凌父大聲質問道。
“哪里啊,我前幾天認識了一個朋友,他父親就是蕭振南?!绷枰蚝忉尩馈?br />
“這就好,我記得他兒子跟你差不多大,你跟他多多交往,別整天跟那群不三不四的人瞎混?!绷韪附陶d道。
說著,凌因寒走進了自己的臥室,望著墻壁上網(wǎng)球王子動漫主人公越前龍馬的海報,暗自說道:Nevergiveup。
凌因寒從朋友那里要到了蕭歆的照片和qq,他也頭一次覺得他的那些所謂的“哥們兒”也不是一無是處,好歹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吧。凌因寒呆呆地看著照片上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突然笑得像個傻子,她就在他的眼前,他也多么希望她真的就這樣一直在自己的眼前啊。
幾分鐘后,電腦音箱里響著qq消息的提示音,凌因寒望著那個閃動的頭像,飛快地用鼠標點擊了一下。
“你是?”凌因寒望著對面發(fā)來的消息,暗自高興。
“我是凌因寒,那天在籃球場邊的那個人,你還記得嗎?”凌因寒回復道。
“哦,我記起來了,是你啊,你怎么會有我的qq呢?”蕭歆問道。
“我有個朋友初中跟你是校友呢!”凌因寒解釋道。
“你也喜歡網(wǎng)球王子?我看你的頭像是越前龍馬?!笔掛柕?。
“是的啊,他是我的偶像,不過我還差的遠呢?!绷枰蚝貜偷?,說著他盯著蕭歆的網(wǎng)名,“飛燕還巢”,若有所思,這不正是不二周助的回球絕技嗎,莫非她也是網(wǎng)王的fans,他接著在鍵盤上敲道:“你喜歡不二周助,難怪啊,天才總是惺惺相惜的?!?br />
“哪里啊,我可不是天才,不二才是,對了,你打網(wǎng)球嗎?”蕭歆問道。
“打啊,不過技術不好,恐怕丟了網(wǎng)王fans的臉?!绷枰蚝缡腔貜偷溃o接著發(fā)了個囧囧的表情。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話題總是離不開網(wǎng)球王子這部動漫,把整個劇情和主要人物聊了個遍。一直到晚上10點半,蕭歆才下線,凌因寒依依不舍地跟她說了再見。
S市某一高檔別墅區(qū)里,蕭歆躺在床上想著剛剛跟他聊天的凌因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原來他也記得自己呀。這幾天,她一直在想著籃球場上邂逅的那個男生,眉清目秀,帥氣的模樣不遜于他那個被稱為“少女殺手”的哥哥。由于她的爺爺奶奶曾經(jīng)都是教育工作者,所以從小耳濡目染的熏陶下,她和哥哥在學習上一直名列前茅,兄妹倆常被別人稱為才男俊女。
蕭歆從未喜歡過一個男生,除了女生愛看的動漫,偶像劇,和追星,她最佩服的人就是哥哥,在他的眼里,哥哥無所不能,沒有任何一個男生可以取代哥哥在自己心中神圣的位置。在她的認知里,哥哥仿佛就是一個不敗的神話,一個能夠一直保護自己成長的男子漢。
凌因寒雖然“臭名昭著”,但絕對不是因為學習,他在功課上一直不溫不火,屬于那種再普通不過的中等生??墒?,就是這么一個看起來乖巧的學生,卻整天惹是生非,才來不到半學期,就被學生舉報多次打架斗毆。
國慶假后的第一天,凌因寒異常興奮,仿佛學校才是他真正的家似的,歸心似箭。司機開車將他送到了校門外,他走路的樣子大搖大擺,囂張無比,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正有兩雙眼睛看著自己。
“哥,你認識那個人嗎?”蕭歆對自己的哥哥蕭雨天說道。
“他啊,就一小混混,才來學校不久,就嘚瑟的不行,你少跟這種人交往?!笔捰晏爨嵵仄涫碌貙γ妹谜f道。
那天早上的課,凌因寒聽得稀里糊涂,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筆發(fā)呆,他在想:自己該找一個什么借口去接近蕭歆呢?與此同時,樓下的教室里,蕭歆正被數(shù)學老師點名做題,她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同桌一直在給她打暗語。她走神了,她在想:凌因寒真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嗎?可是,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澄靜,那晚的交心,字里行間無不透露出他是一個善良的人??!她第一次對哥哥的話產(chǎn)生了懷疑。
當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結束時,凌因寒獨自一人來到食堂,他還是一籌莫展,腦海里全是蕭歆的面孔。有時候緣分真的很奇妙,上天似乎是在眷顧凌因寒這個癡情人,他在食堂里走來走去,兜兜轉轉,竟然又遇見了蕭歆。蕭歆對面坐著她的哥哥,凌因寒緊吸了一口氣,朝他們走去,這樣子似乎比他每次打架斗毆前還要緊張好幾倍。
“嗨,蕭同學,我們又見面了,一起拼個桌唄?!绷枰蚝Y貌地說道。
“走開,別煩我和我妹妹吃飯,姓凌的,別人怕你,我可不怕?!笔捰晏煊悬c不耐煩,像對待以往每一個接近她妹妹的人一樣。
“別生氣,蕭公子,我只是想與兩位交個朋友?!绷枰蚝疀]有被蕭雨天震懾到,反而語氣更加緩和真誠。
“不好意思,我和我妹妹都沒有與你交朋友的興趣?!笔捰晏鞖鈩莶粶p,一反往常的霸道,就連蕭歆都有些不知所措。
蕭歆盯著凌因寒尷尬的臉龐,突然插話道:“哥,你別這么兇巴巴的,人家又沒有惹到你。”
說完,蕭雨天帶著蕭歆走出了食堂,只剩下凌因寒一人駐足遠望著,他真的是無語凝噎,這幾年,頭一次遇見不給自己面子,反而讓自己顏面掃地的人。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議論紛紛,很快高三校草蕭雨天與高一惡霸凌因寒言語不和的消息傳遍了校園。
凌因寒最近郁悶不已,他不明白那天蕭雨天為什么對他態(tài)度惡劣,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直到接二連三的道聽途說,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在學校里“惡名遠揚”,蕭雨天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人。
愛情最高的境界就是一個人肯為另一個人傾盡全力地去改變,猶如脫胎換骨。凌因寒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看到這句話的,但他此刻嘴里念念有辭,心里熱血澎湃,好像渾身有使不完的力量似的。在很多年后,他依然對自己當年的一腔熱血感慨萬分,是的啊,是蕭歆改變了他,他的青春因為有她的存在值得一輩子銘記。
再次遇到蕭歆是在學校外的小吃街上,她依舊和哥哥蕭雨天在一起,他們倆正在座位上吃東西,突然周圍涌上來了一群人,將他們倆團團圍住。凌因寒見勢不妙,也跑了過去。
“大眼,你要干什么,我們的賬還沒算完,你又來欺負我朋友?!绷枰蚝S到蕭雨天的前面說道。
“凌大少,我們的賬日后慢慢算,可是這兩個家伙竟然在我的地盤上欺負我的小弟,你說我能放過他們嗎?”那個被稱為大眼的男子說道。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是蕭振南的兒子和女兒?!绷枰蚝俅蜗虼笱壅f道。
“哦?你的鬼話我也信,你騙了我不知道多少回,你再不走今天我連你一塊兒揍。”大眼口不饒人,鐵了心地要對付他們。
蕭雨天真的是一個鎮(zhèn)定的人,如此關頭,竟然不急不躁,還有閑心看他和大眼斗嘴。說著,他和蕭雨天使了一個眼神,讓蕭歆躲開,兩個人與大眼他們廝打起來。與其說是互毆,倒不如說是他們倆在被挨打。幾分鐘后,當警車驅馳而來,大眼那伙人才散開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