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飄著花香的小島(散文)
登上風(fēng)光旖旎的小麥島就仿佛回到了我的童年,又覺得是走進(jìn)了魯迅筆下的百草園。小麥島是一個飄著花香的小島,卻偏偏生在青島這個萬國建筑博覽會的旅游城市,顯得是那么與眾不同。在沿海岸邊眾多各具特色的海岬規(guī)劃中,不乏有國際大師的手筆,在世界建筑史上贏得了很高的贊譽(yù)。但是,小麥島是一座自然風(fēng)光的小島,卻被譽(yù)為是規(guī)劃設(shè)計的最高境界,被推崇為青島市首屈一指的“綠島”而名噪一時,一舉奪得青島景觀王冠上的明珠這一殊榮。
小麥島是青島東南海岸的一個離島,猶如一個新誕的嬰孩。她那第一聲啼哭既是天籟之聲,則是海風(fēng)躥入松林發(fā)出的松濤;那第一縷馨香既是天籟之氣,滿島的格?;ā⒋鬄I菊、忘憂草散發(fā)出馥郁的芬芳;那第一目所及既是天籟之色,則是滿島郁郁蔥蔥的松竹,高大的松樹下青草萋萋,秀碩青青的翠竹彌漫在海霧里就像沐浴中的湘妃,漫山漫坡的是芳草,星星點點點綴著或稀或疏、率性盛開著或粉或藍(lán)色野花;那第一悵然而嘆既是造物主之神奇者,則是海水拍打著的礁石突怒偃蹇,疾欲離岸而去者像一尊尊嬉于波濤間之大象,而洶洶攀登向上者若一個個被海浪追趕狼狽登島的熊羆;那第一次極目遠(yuǎn)眺驚心者,是一排十余間稻草棚屹立在海天相連之際,那是一個不知名的無人小島,既非海市也非蜃樓;那第一縷朝霞映照在小麥島上,小島在紅霞中充滿生機(jī),晨練的市民沿棧道跑步、舞劍、打太極,享受大自然獻(xiàn)給人們的美好生活。好一幅美麗的山水人物圖畫,寫盡了人間的美好,怎叫天庭寂寞的神仙不羨慕而“不拘一格降人才”!
小麥島與陸地一條水泥路相連,登上小麥島只見綠草茵茵,樹下有幾頂旅游帳篷,帳篷中的俊男靚女或納涼觀景。小麥島位于青島大學(xué)東南,中國海洋大學(xué)附屬銀海學(xué)校在小麥島北側(cè),雖近咫尺也是隔海相望,是青島兩所最靠近大海的學(xué)校。小麥島的棧道上、樹蔭下、礁石上、花叢旁,到處是打扮入時、急不可耐展示美麗的學(xué)生。她們像一只只花蝴蝶在飄著馨香的小島上下番飛!游客們忙著選景拍照,穿著婚紗的姑娘們袒露著半截胸拍婚紗照。惹得不少落單的人在附近躊躇徘徊,似乎、確鑿沒真看,還有個別被女朋友扭耳朵的,也紅著臉說視而不見。那些已經(jīng)審美疲勞了的小伙子們圍在一起打撲克,還有一群沒開人事的美童男追風(fēng)一樣的瘋跑,扎著花蝴蝶小辮的小娘子們在跳皮筋。
眼前的場景讓我仿佛回到童年。我的家鄉(xiāng)在魯西北平原,記得當(dāng)時是一個充滿樂趣的小村莊。今天看來有點田園風(fēng)光,但確實有些荒涼。我那個村子也就四百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全村人守著一口甜水井生活,夏天喝涼湯都現(xiàn)挑兩桶水沖面條。井南邊是一排棗樹,棗樹行子里長滿了野草。清晨,一簇簇豬蔓子草開著粉紅色喇叭花,星星點點綴滿了草叢。我坐在一段殘垣上呆呆地望著花生豆大小的綠棗出神,也忘了嗅一口空氣品嘗是否有花香,也沒想著看看天空是否有白云蒼狗,可能那時覺得藍(lán)天白云是理所當(dāng)然不值得看。旁邊妹妹穿著娘織就蠟染的碎蘭花粗布褂,花綹條子粗布褲,和一幫小妮們一邊跳房子一邊唱著兒歌,那稚嫩的歌聲至今縈繞在耳邊。
一會兒這一幫唱:甜花苗嶄綠的/我上姥娘家看戲去/一看看到晌午轉(zhuǎn)/問問姥娘吃嘛飯……
一會兒那一幫唱:小白雞跳南門/俺是奶奶的小親人/俺是爺爺?shù)拈_心寶/俺是哥哥的親妹子……
這場景是不是有點像小麥島上的田園風(fēng)光?這樣的童年怎么會忘記呢!而小麥島上的田園風(fēng)光又像不像魯迅筆下的百草園呢?
“我家的后面有一個很大的園,相傳叫作百草園。其中似乎確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時卻是我的樂園。不必說碧綠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欄,高大的皂莢樹,紫紅的桑葚;也不必說鳴蟬在樹葉里長吟,單是周圍的短短的泥墻根一帶,就有無限趣味。油蛉在這里低唱,蟋蟀們在這里彈琴。”這是大師筆下的百草園,“那似乎確鑿只有一些野草,那時是我的樂園?!苯裉斓男←湇u芳草鮮美,在草坪上翻幾個跟頭,放一串五彩的肥皂泡,采一把鮮花,追逐著蜻蜓、蝴蝶飛奔,那一條條潔白的大長腿,不就是人們的樂園嗎?“單是周圍的短短的泥墻根一帶,就有無限的樂趣。油蛉在這里低唱,蟋蟀們在這里彈琴?!边@是一個孤獨的孩子在寂寞的世界里無奈自己尋找的樂趣。而欣欣向榮的小麥島,到處充滿了快樂,單是周圍一帶淺海就有很多樂趣:海浪從遠(yuǎn)處滾滾而來,拍打著沙灘發(fā)出嘩-嘩-的聲音,似乎浪花在彈琴弦;海鷗在海上時而高飛時而滑翔,時而在大海上低唱;小螃蟹在礁石旁捉迷藏,偶爾還有一二頭小魚被海水沖上來驚慌失措。大海里深藏著很多很多誘惑,或許其中的某一個浪花就是為你而來,在你靈魂深處幻想著某一個時刻突發(fā)一個巨浪,突然伸出一條長長的觸手,將你裹挾帶進(jìn)大海深處,莽莽茫茫,無邊無際,正在驚駭之時,前方一處宮殿建筑,笑容可掬的一個長者迎你進(jìn)入宮殿。于是,珍寶、龍子、龍女……
沿著新鋪的水泥路由左沿島向南信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山坡上一片開著黃花的的大濱菊,周邊鑲嵌著藕荷色的薰衣草花,彌漫著芬芳,草長蝶飛。沿著用磨盤鋪就的小路崎嶇南行,是一片鮮嫩的草坪,忘憂草生出修長的莖,開出一朵兩朵嫩黃色的花,多像一只只丹頂鶴在東張西望。遠(yuǎn)遠(yuǎn)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草香,沒有拔過草的人是分辨不出是啥味道,那是護(hù)林員老同志在清理雜草,驚擾了野草的生活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好像是說我們也是香草中的一員。
再向南是茂密的松樹林,樹林里充斥著濃濃的松脂香氣,枝頭是剛剛生長出來的嫩黃綠色的枝葉,整個樹林都顯得有無限生機(jī)。曹植的《洛神賦》中的“華茂春松”就是指的這種狀態(tài),清純、靚麗、含情脈脈。無疑,風(fēng)入密林,小徑通幽,是難得的好去處。
轉(zhuǎn)身向西一帶是竹林,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可見翠竹清麗高雅多么讓人喜愛。清晨,朝霞映照在小麥島上,微風(fēng)裹挾著輕霧流經(jīng)竹林,原本清秀的勁節(jié)秀士就像浸泡在牛乳中一樣,微風(fēng)扶搖,海霧蒸騰,翠竹亂影白者潔綠者凈,晃晃如貴妃沐浴,秀發(fā)如瀑,膚若凝脂,只可遠(yuǎn)視,近為褻瀆,恭敬如神靈,自然可敬畏,不可冒犯。站在小島的最高處向北觀望,那是一片接著一片的野花,阡陌縱橫,大濱菊是盛開在綠云之上太陽花,格桑花在芳草中盛開著,粉的、紫的、白的單瓣細(xì)花,繁花似錦綿綿不斷走向遠(yuǎn)方云低處……
在這幽靜的小島上,躺在草坪上閉上眼睛,可以聽到大海的呼吸,可以聞見海風(fēng)中的腥味,清新的空氣可與任何一處森林氧吧相媲美,頓時就感覺著心身都放松了,來青島旅游就來小麥島,享受自然風(fēng)光是一次難得的享受。
真的,小麥島就是一棵從天庭漂落在青島海邊的麥穗,青翠委婉小巧玲瓏蜿蜿蜒蜒,是青島海岸線上璀璨的明珠。保護(hù)好海岸線自然資源、創(chuàng)造環(huán)境優(yōu)美公共濱??臻g,是青島黨和政府還景于民的民生工程,今天的小麥島已初顯以綠地和公共空間為基調(diào)的“綠島”,而成為科學(xué)規(guī)劃與設(shè)計的典范和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