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新生】年華向晚,歲月沉香(散文)
《神雕俠侶》中有一位“老頑童”名叫周伯通。然而,我們車隊也有一位“老玩童”,他是M線的一名公交司機,名叫黃明朗。但此“老玩童”卻非彼“老頑童”。光憑發(fā)音,或許你會認為他倆是同一類人。
其實不然。周伯通則更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雖然銀發(fā)如雪,卻童心依舊,滿腦子的古靈精怪,整天就知道嬉戲游玩,瘋瘋癲癲的想辦法捉弄別人。而黃師傅則是一位工作認真負責、內心充滿陽光、個性活潑開朗、說話幽默風趣之人。在他的人生信條里,所有遇見之人皆為朋友,無論此人身份貴賤,他都會用他特有的熱情和幽默將歡樂和笑聲帶到你的身邊。
多年來,因為黃師傅的參與,我們度過了許多個溫馨而快樂的時光。因此,黃師傅成了我們車隊同事們口中公認的開心果——“老玩童”。
黃師傅在我們車隊就是一劑令人開心快樂的活化劑。他如太陽一般,走到那里,那里就充滿了溫暖、撒滿了歡樂的笑聲。我們分公司每年都會舉辦一次拔河比賽和趣味運動會,往年都設在我們車隊舊址的籃球場。每次拔河比賽都少不了我們這枚熱情奔放、激情滿滿的開心果——“老玩童”。為了逗同事和領導們開心,為了活躍活動氛圍,黃師傅不惜將自己扮成一個小丑。他不知從哪里淘來一套很舊的青白色八路軍軍裝、一頂八路軍軍帽,又或許是他服了五年兵役特意留下來的紀念之物。
每次出場,他脖頸上總掛著一只望遠鏡,至于真假我無從得知,還有兩枚碩大無比、金燦燦的子彈殼,及三張大運會時,出入賽區(qū)的出入證,還有自己的工卡。背上扣一頂紅白相間的大草帽,頂部還有一顆白色的五角星,草帽兩邊各提留一頂軍用大蓋帽,腰間煞有介事地掛一只棕色系有紅綠布條的空手槍套,左手拿一只小孩子才玩的玩具手槍。
每場拔河比賽開始前,他都會穿上他的那些道具,毛遂自薦地充當起裁判,嘴里吹著響亮的哨子,手里拿只小旗子,站立在繩子中央打結的位置,看到他那一身別樣的裝扮、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態(tài)、那嚴肅而搞怪的認真勁,在場的所有人都樂開了花。特別是當勝利的一方拉著他們的對手一步步將繩結拉離中間線時,黃師傅那遇風一邊倒為勝方加油打氣而用力過猛的表情和動作,惹得在場的觀眾,有的笑得捂著肚子蹲在地上,有的彎著腰直喊肚子痛,有的笑得淚水長流,最有趣的便是一位女同事,竟然笑得前仰后合沒站穩(wěn),一個趔趄,稀里嘩啦帶倒了一片人。
2017年10月21日的拔河比賽場,黃師傅卻出人意料地穿了一身陜北漢子的行頭。他頭扎一條白色毛巾,左側額角別一只小紅旗,穿一件白色汗衫,配一條軍綠褲,肩膀上斜挎一只軍綠色單肩包,脖頸間依然掛著2011年深圳大運會時出入賽區(qū)的三張出入證,至于是哪個賽區(qū)的出入證,我們無需細究。因為它們就像是役情期間各大社區(qū)居民所持有的出入證,役情過后,便失去了它們當時當日該有的作用。如今這三位能被黃師傅如數(shù)家寶一般重新掛在脖頸間,取悅于人,也算是它們的造化。另外,黃師傅脖頸間還帶了一只美麗的花環(huán)。腰間系著一條紅腰帶,腰帶上掛一只白色印有毛主席頭像的白洋瓷缸子??吹酱耍秀遍g,我仿佛回到了六十年代。
黃師傅就是這樣一位個性活潑開朗,說話幽默風趣,待人熱情誠懇的超級“老玩童”。來車隊十三年了,他沒有出過一單交通事故。每天早晨看到他,都是樂呵呵一副精神抖擻、滿血復活的樣子。在他的身上似乎看不到疲倦和愁容。五年的軍旅生涯,練就了他一副健康的體魄,眼看著還有三個多月就要退休了。但是,從他的神態(tài)和容貌上你找不出一個即將退休之人該有的樣子。他能活得如此年輕態(tài)、健康態(tài),或許跟他固有的樂觀生活態(tài)度是分不開的。
每天出車前,做人臉識別時,他都會以他特有的標準笑容、和藹態(tài)度、洪亮的聲音完成問詢告知和酒精測試工作。雖然,面對的只是一個攝像頭。但他從不馬虎,每一次都像面對領導檢閱一樣,認真快樂地匯報自己的睡眠狀況、身體狀況及家庭狀況。所謂黃明朗師傅的標準笑容,便是他每次面對攝像頭時,都得笑得露出八顆牙齒來才算圓滿。否則,他會固執(zhí)地認為他的問詢告知工作做得還不到位。
記得一天清晨,我當班。當時,我正低頭核對各條線路早班車發(fā)車情況時。有位同事笑著打趣道:“行了,已經看到八顆牙齒了?!彼阈χ氐溃骸澳鞘潜仨毜?。得抓緊笑,不然沒幾個月讓我在這里笑了。每天早晨要對著酒精測試儀笑得露出我的八顆牙齒來,才能讓黨和領導看到我開心快樂的一面?!痹捖洌ⅠR站得筆挺,右手做出敬禮的動作向著屋頂?shù)臄z像頭鄭重其事地說:“領導們早上好!”惹得在場的同事們都樂不攏口。
他就是這樣一位令人開心的活躍份子,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他在,縱然你有天大的愁事,都會因為他的一句笑話、一個搞怪的動作,驅趕到九霄云外去了。
黃師傅今年五十九歲,他很不喜歡別人說他老。日常聊天中,若有人說他老,他立馬“變臉”,“你,你這人太不會聊天了?!被蛘?,“你這樣說話,我可不愛聽?!?br />
若有人隨了他的意,“誰說黃師傅老了?人家還很年輕呢?!彼樕闲炊褲M笑容,對著那個說他老的同事說:“哎,你看人家多會說話!哪像你?那么讓人不開心。我就愛聽這樣的話?!甭牭猛聜儌€個笑彎了腰。
每日下班,經過一天周而復始的公交運營工作,同事們個個累得耷拉著腦袋,話都不想多說一句。然而,黃師傅下班后卻樂呵呵的。有時下班,人還沒看到,他的歌聲卻已經由遠而近地飄進了調度室。走進調度室,放下車輛證件和鑰匙,有時他還會饒有興致地來一段才藝表演。
“鐵打的銀盤,流水的兵?!蔽覀兇蠹乙驗楣餐淖非蠛椭鞠驈娜珖鞯鼐壘墼跂|部公交這個溫馨幸福的大家庭里學習、共事、成長。然而,無論有多么不舍,總逃不脫“千里搭涼棚,沒有不散的宴席?!边@一鐵定的宿命。
再怎么不舍,我們的開心果——“老玩童”依然會如期退休。包括我們每一個人,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讓四季輪回因你而停止。誠然,無論面對人生的哪一個節(jié)點,我們都當欣然接受并快樂度過。
“年華向晚,歲月沉香?!蔽ㄔ福狐S師傅此后余生的每一天,依然能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度過!也希望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夠同黃師傅一般平安喜樂地度過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