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坎坷二零一四年(散文)
光陰如梭,人生無常,有時不經(jīng)意間事,也許葬送人的一生。回想起二零一四年的那場大病,到鬼門關走了一回,頗感傷感和欣慰,感傷的是自己曾經(jīng)那么風雨飄搖不堪一擊;欣慰的是雖歷經(jīng)磨難終于挺過來,對生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領悟。那可是多災多難坎坷艱辛的一年,自己差點挺不過馬年的春天,而永遠倒在寒冷的隆冬里。
二零一四年春節(jié)前的那場大病,對于自己精神打擊是致命的、毀滅性的,甚至連看到街邊祭品店、黑色汽車都發(fā)怵,好似一種不詳?shù)念A兆撲面而來。
本來二零一三年是人生最輝煌的一年,一邊正常上班,一邊在外獨自承攬一個技術(shù)項目順利完工,趕上年關想好好過過年,不曾料想,禍從天降,單位統(tǒng)一體檢發(fā)現(xiàn)從未有過的心血管病---腦梗,仿佛好好一個人從高高云端忽然掉下深淵,淪落到地獄,整個人都給蒙了。跟趙本山小品中經(jīng)典句子:“錢來啦,人沒啦?!焙纹湎嗨?,何其滑稽,真是造化弄人,身不由己。
其實此病在腦里已經(jīng)存在好些年了,只是當初總以為頭疼為過敏性鼻炎造成的,故傷風感冒膠囊是隨時必備的良藥,好似一個屢教不改煙鬼難以割舍的鴉片。加上過去好運動,身體一直很棒,根本不會想到此層面來。
為此思想負擔異常沉重,好似帶上一副沉重的枷鎖,難以擺脫;一來臘月二十三日帶徒弟驅(qū)車六百多公里趕赴鄭州和平頂山現(xiàn)場,和一家新成立的電力研究院準備合作項目事宜;到時如何向?qū)Ψ浇淮??失信于人可是一個男人在外面闖世界最忌諱和不齒的。其二,得了此病的人大多半身不遂,走路跌跌撞撞,生活不能自理,對于我這樣做事雷厲風行,凡事必親躬的人來說,無疑是此生最大的不幸和恥辱,與其那樣遭人同情憐憫的茍且,還不如早早離去,對別人對自己算是一種最好的交代和解脫。
治療過程中,越是思想負擔重,越是惴惴不安徹夜難眠,造成消化系統(tǒng)紊亂,加上一四年春日的天氣,整個春天都是陰沉沉黑魆魆的,霧霾像口黑鍋沉甸甸的籠罩在天空,壓上心頭,陰冷陰冷的,自己真有大限來臨的虛幻感覺。
多虧市醫(yī)藥大廈九十多歲老中醫(yī)桂香池先生的八付中藥解決了消化系統(tǒng)紊亂大難題,讓我重新獲得新生。加上每天早晨早早起床鍛煉,從不懈怠,幾個月過后身體大為改觀。
那時只要醒來睡不著,甚至凌晨三點都出去鍛煉,當時自己好似與生命競賽,惟恐自己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五點左右正常起床,本是幾十年來的老習慣,像農(nóng)人看見天亮就得下地干活一樣自然,六點多回來,七點多上班。
清明節(jié)假期,為了檢驗身體恢復情況,在妻子陪同下,先驅(qū)車回老家上過墳,吃過午飯返程,見時間尚早,從眉縣城西斜峪關,順著三國古道翻越秦嶺,這里曾經(jīng)演繹過蜀魏相爭,火燒葫蘆峪,諸葛隕落五丈原的故事,讓人不禁感慨英雄淚灑疆場。即使最后時刻,也不忘叮嚀下屬如何以己身退敵之妙計。
途經(jīng)太白,依湑水而上,一路向南,一直在連續(xù)不斷地超越各種大貨車,且路況復雜,監(jiān)控攝像鏡頭可多,弄不好就超速罰款扣分,故汽車行駛謹小慎微。經(jīng)過馬道驛村大槐樹時,天色已微黑,看著遠處河邊依山的巨大月牙形河岸,不禁想起蕭何月下追韓信的故事,那時漢中的漢軍多么需要一個胸懷大略足智多謀,能夠統(tǒng)領三軍的將軍,一次次推薦韓信給劉邦,一次次敗北不用,但蕭何接連三次力薦韓信,終成漢家大業(yè)。
依山繼續(xù)匆匆南行,過褒河水庫時天色基本全黑,路邊的灌木叢黑黑的,黑燈瞎火行進在彎彎曲曲山路上,左側(cè)是絕壁,右側(cè)是深不見底的水庫,心里別提有多緊張,等看到路邊一家家燈火輝煌的食魚廣告招牌店家,才感覺走出褒河水庫,頓時長舒一口氣。不敢怠慢,繼續(xù)趕路,大約八點多趕到漢中市區(qū)住下來。
第二日,重游具有江南園林風格的漢中漢臺博物館,細數(shù)漢家江山得來不易,欣賞古跡文物斗字漢隸褒河石刻石門頌;拜謁勉縣孔明諸葛廟宇,緬懷千古神算軍師諸葛,醒悟蜀相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苦心;遠赴陜甘川三省交界寧強縣的夢里古鎮(zhèn)青木川,領略上個世紀初曾稱霸一方的天下梟雄魏輔唐。古鎮(zhèn)依舊,山水依舊,故人已去,只留下滿目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流和熱鬧,充滿商業(yè)味的古鎮(zhèn)就好似農(nóng)村的交流會,早已失去往日古鎮(zhèn)的韻味和美好。
初春季節(jié),天黑得早,不敢久留,及時返程。行至褒河水庫,車滿為患,尤其長長的大貨車在水庫谷口轉(zhuǎn)彎處往往難于轉(zhuǎn)身,被小汽車塞得水泄不通,好在有交警騎車前后來回指揮,氣憤那些開車不自覺亂塞隊的少數(shù)人。等道路暢通離開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下來,翻越秦嶺幾乎在黑暗中導航穿越的,真是翻溝越嶺驚心動魄。
國慶假期,又帶全家人驅(qū)車走塞上明珠寧夏沙湖,領略水天一色、蘆葦垛垛的塞外風光;走沙漠奇觀沙坡頭,欣賞黃河灣綠洲上的茫茫大漠;觀神奇古壘西部影視城,感悟文人張賢亮的奇思妙想,帶活一方鄉(xiāng)民走上致富之路的傳奇故事,記住了文氣十足的送別對聯(lián):祝君平安,諸事順遂。其實寧夏過去來過好幾次,都是來去匆匆,此次總算陪家人細細領略一下真正的塞上明珠。
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在侄子苦口婆心循偱善誘下,重拾擱置多年從未沾手的書法練習,苦思冥想,精心苦練,水平似乎又回到二十幾年前的水準,讓人不禁喜出望外,這是無論無何難以料到的好事情。
二零一四年,最尷尬的是,春節(jié)過后,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春節(jié)前聯(lián)系洽談的熱力試驗技術(shù)工程,甲方來電要求去現(xiàn)場實施,真不知如何是好,也許對方從話里聽出了一種不祥的預兆,朋友電話很快打來詢問詳情,不得已說出實情,身體出了問題,尚在恢復階段,已經(jīng)無法勝任那樣異乎尋常且格外復雜的高技術(shù)工程,從此懸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塵埃落地。
最傷心的是,大年初一帶著全家回到故土老家,其樂融融吃過年飯,好不暢快,可是天氣驟陰,下起像冰粒,又像雪花般玉米糝子狀小雪,自己臉色瞬間變白,心里異常難受,只能告別親人草草離去。
最欣慰的是,在人生最困難的低谷,新疆特變電新能源電科院王院長依舊熱情洋溢地打來電話邀請前往新疆,一來過去給我看病療養(yǎng)身體,二來給他們電力研究院當技術(shù)顧問,考慮到自己身體實際情況婉言謝絕了,自己明白,身為北方人,卻一向特別怕冷,新疆高寒氣候根本不適合自己身體的恢復。
最離奇的是,一場大病澆滅了所有希望,下定決心不再染手經(jīng)營外面熱力調(diào)試和試驗的事情??傻搅耸?,又是新疆這家公司要在西安開家分公司,邀我出馬擔當總負責。十一月飛往烏魯木齊談判,年紀已高實在不能接受受人約束的經(jīng)理一職,再高年薪也不能買斷本人的自由,于是痛下決心在西安高新區(qū)注冊公司自己干。飛回后多方聯(lián)系,重操舊業(yè),再整山河。
走上社會大熔爐,和各色人物打交道,那可是吐不完的苦水道不盡的累,恐怖也好,幸福也好,總算過去了,過來了就是勝利。
未來一年主要任務是找恰當理由,早日無聲無息離開單位,聯(lián)系好外面工程業(yè)務,把公司做大做強,爭取開門紅。一生酷愛自由,喜歡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沒有人能幫自己,只有靠自己努力去爭取、去拼搏。
希望自己的公司早日走上正軌,運轉(zhuǎn)正常,到那時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漫無邊地的游走四方遍訪名山大川。
坎坷的一四年注定是此生刻骨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