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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星月】歲月深處的老街(散文)


作者:一清哥 秀才,1744.75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2914發(fā)表時間:2020-10-18 20:58:01


   錦豐派出所新址大樓,雄偉氣派,院落開闊明亮,樓頭警徽莊嚴(yán)、肅穆、熠熠生輝,佇立老街西頭。映襯下,整個老街,灰舊狹窄,淹沒在如今欣欣向榮、繁華絢麗、熙攘熱鬧、勁歌熱舞的錦豐商業(yè)主街區(qū)偏遠(yuǎn)東北角,成了被人遺忘的角落。本地人無事很少涉足那里,一般外地游客閑步悠逛,興之所至,或許會踱步到這個冷僻狹小的灰色空間來。
   我是個特例,或許因為戀舊,某一個情緒突然觸動,牽動了久遠(yuǎn)往事,心中想念了,就會拐了彎來這里走走,踽踽獨行,慢悠悠徘徊一陣子再回去,仿佛飲了一壺酒,吟了一首詩,那么的滿足、愜意和暢快。
   你從鎮(zhèn)東頭那座昔日恢宏醒目,如今陳舊斑駁的架構(gòu)高橋下來,沿著記憶的痕跡——歲月的沉積,狹窄幽靜,苔蘚生磚,兩邊木柱門扉油漆剝濁發(fā)暗的廊檐老。一路目光瀏覽凝視,時空交錯,情緒波瀾,切換走來,偶有老婦蹣跚探頭張望,見了我,不認(rèn)識,又縮了回去。她歲月的昏黃此刻同我的情緒感受一樣。但,或許她就是當(dāng)年某位娉婷婀娜,待客可親的漂亮售貨店員。而我還是懵懂好奇的孩童,也許像今天一樣,曾和她和善微笑目光交集碰撞過。我在記憶和現(xiàn)實里游走……出老街,忽然路闊開朗,新街建筑色彩明麗輝煌,一瞬間我也突然回過神來。穿過歷史老街的時空隧道,回到了時下,身子已經(jīng)立在派出所大門口?;野档睦辖直M頭,雄偉壯麗的派出所新址大樓矗立那里,燦燦生輝,恍若一株灰暗蒼勁皺皮的枯樹枝頭頂著一朵艷麗的花朵,歷史在這里凝固成了畫卷。
   老街是蒼勁的,它蘊藉承載著過去的輝煌歷史,有潤澤支撐鮮艷花朵的經(jīng)脈根源。每一個陳舊總有它過去的輝煌,每一個現(xiàn)在的輝煌,也總會有它淪為陳舊歷史的那日。這里面除了時間,還有人在活躍著,不斷地變遷,新陳代謝。
   今天我是做志愿者而來,來的還早,我從派出所門口老街西頭,佇立翹首向東望去,模糊間,仿佛又看到當(dāng)日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的熱鬧場景。如今想來,商品雖然單調(diào),無非是農(nóng)家菜圃的流通交換,針頭線腦,粗布藍衫,農(nóng)田物資之類,灰塵撲撲里,一張張都是喜氣洋洋的臉。我看到了千年前,大哲學(xué)家老子描摹的理想社會圖景:“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币宦曢L笛,震動整個熙攘熱鬧的街道,這是輪渡起錨出發(fā)前提醒的聲響。輪渡口就在老街東頭二干河,閘門外連接著浩瀚長江,不過那似乎離人們太遠(yuǎn)。整條河就如同現(xiàn)在的國道樞紐,一直到縣城。鎮(zhèn)與鎮(zhèn)之間的連接,就是靠著這汽笛聲聲的渡輪,沖開波浪前進,那是看得見的時間。那時還是孩子的我,總愛在岸上追著汽輪跑,腳下?lián)P起一片塵土,汽輪噴出一片水花。聽到汽笛聲響,隔鎮(zhèn)趕集來的要趕回去的,就該收拾籮筐擔(dān)子回程了。一家中,有女人賢惠能干,日子舒坦些又有些許閑情的,不妨坐進茶館泡壺茶,聽聽天南海北的趣聞。有好事者信口編謅的新聞逸事,為單調(diào)的生活,增添些時光色彩。
   現(xiàn)在的派出所對門,就是昔日老街最宏偉的建筑——電影院,現(xiàn)在早已蹤跡全無,時間使其濃縮進了記憶。前面要蹬十多層階梯,才上得購票窗口的平臺。能得閑看電影的,也是日子相對殷實的人家。這里是排隊等候的場所,也是孩子們的樂園。兩邊水泥圍欄平坦寬闊,大約二三十公分的樣子,由上到下就是一個滑滑梯,足夠孩子們攀爬玩耍,也不知道什么叫危險,孩子們似乎自己也能把控,好像從未見有誰不當(dāng)心而摔下來。大人們那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沒有現(xiàn)在那些家長寸步不離、擔(dān)驚受怕的樣子。孩子們都是自然成長,自我成長。伴隨著的還有叫賣聲,諸如冰糖葫蘆之類,吸引了小朋友們的目光,但大多數(shù)孩子也只能看看,真正能上手里吃口的,也沒有幾個。我的記憶里,就沒有那種味道的影子。
   電影院緊鄰東隔壁是鄉(xiāng)文化館,一排二層小樓,如今也早已蹤跡皆無,假如留有遺跡,和現(xiàn)在一般住戶樓房對比的話,那簡直就是“螺螄殼”,個高者頂其梁,手長者旋下身可摸到兩邊墻??赡鞘呛⒆觽兊臉穲@,里面有書刊報架,椅背板凳,像現(xiàn)在的手機芯片連接著世界。還有一張乒乓球桌,雖然搶不到,但僅扒著窗看看,就已經(jīng)非常的滿足。偶爾有球飛出窗來,迅速撿起,雙手奉上,獻個殷勤。等大人們打球結(jié)束了,小孩子可以進入玩一會兒,也就一會兒,還要趕著黃昏落幕前回去。
   文化館門樓正南面,如今派出所斜對面東南角,高聳林立居民樓的夾縫里,有一個小潭,水退縮成了一灘,幾乎已快干涸。還有褐色的九曲石砌橋廊。那是當(dāng)年全國聞名的公園,上了人民日報大型版面報道,配有照片,圖文并茂。亭臺樓閣,曲橋荷花,湖水清澈,錦鱗游泳,粗布藍衫里有了七彩的花紋,如同枯褐色的枝頭有了春意。紅杏枝頭春意鬧,農(nóng)民新生活的象征,預(yù)示著新時代的春天的到來。大人們的心情就不必多說,那時候作為孩童的我們,歡暢的心情可想而知,簡直語言無法描摹。
   我們的生活變化,如同春日池塘的荷葉,起初總是只有那么一兩處角落的一兩片莖葉,先感受到春的氣息,然后一夜間,迅速蔓延鋪展開來,布滿整個荷塘,荷花飄香,綠葉遮天,魚嬉鷗翔,一幅天地遼闊氣象,我們就是這里面的某一片葉。
   老街呀,雖然如今你淹沒進了歷史的塵土里,被霓虹喧囂、富麗堂皇的商業(yè)新街排擠在寂寞的角落。但你是歷史,凡經(jīng)歷過那個時代,在你石板路上走過的人們,總會留下或多或少的記憶。你是過去的承載,現(xiàn)在的繼承,是見證時代變遷的那條老街。
   呵老街,不知今天是因為志愿服務(wù)順道看了你,還是因為記憶里又想起了你,才順道來你這里走走看看。不管如何,老街你永遠(yuǎn)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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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我記得一位作家說過:“如果時間可以回收,我一定會將那些惡的瞬間剔除,像用刀子刮一根魚刺,像多多在詩里描述的那樣:從死亡的方向看。我們最終留給這個世界的,不過是一次尖銳的哭聲,它在抗拒什么,什么便將它吞噬,而時間也就此消失。像空氣?!彪m然我們一直都在極力否認(rèn),但時間確實是個殘忍的東西,越是想得到,越是會失去,可能連回收,都是土撥鼠之日的游戲。但同時,我們也擁有記憶,在這樣、那樣的時空里,不斷重復(fù)地進行著解碼、存儲、檢索的過程,錦豐有錦豐的記憶,老街有老街的記憶,人有人的記憶,你可以選擇修復(fù),也可以選擇忘記,街還是那條街,城還是那座城,時間本不該有刻度,建筑帶不走的,不只時間,還有記憶。感謝作者,感謝時光,感謝相遇,感謝星月的每一個你,愿你在人生的每一個新階段,有世界,有愛,有文字,風(fēng)華絕代,永遠(yuǎn)年輕。推薦閱讀共賞?!揪庉嫞阂恢ā?/div>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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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一枝花        2020-10-18 21:03:45
  愿每一座老城,每一處轉(zhuǎn)角,都能遇見童年,遇見自己。感謝賜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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