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喧鬧的紅色瀑布(散文)
只要陽光常年有,春夏秋冬,都是你的花期。
——舒婷《日光巖下的三角梅》
第一次見到三角梅,就覺得它很美。細(xì)細(xì)端詳,那三片花瓣,宛如三片紅色的葉子,圍成一個三角形的模樣,包裹著一朵精巧的黃色小花蕊,若不是旁邊還點綴著一點綠葉,我真覺得這花瓣就是紅色的葉子。
都說綠肥紅瘦,在三角梅這里,卻是紅肥綠瘦。無論遠(yuǎn)看還是近觀,入眼的都是熱烈的紅,那稀稀疏疏的一點綠葉,不仔細(xì)看,很容易被忽略掉。難怪詩人舒婷在詩中這樣形容三角梅:“是喧鬧的飛瀑,披掛寂寞的石壁?!蹦谴箳煸谑谶吘壍娜敲?,就像飛流直下的紅色瀑布,美麗乍泄。
三角梅在南國很常見。幾乎一出門,就能隨處見到它。小區(qū)門口的石墻上有很多株三角梅,它們懸掛在半空中,像一個個頑皮的孩子,好奇地猜測著接下來的命運(yùn);馬路中間的綠化帶里也種了三角梅,它們被人工修剪得整整齊齊,一株挨著一株,像一個個正在軍訓(xùn)的新生,抬頭挺胸,滿眼虔誠;芙蓉嶂水庫里也有很多的三角梅,它們有的綻放在清澈的水邊,有的綻放在亂花叢中,還有的被安放在了盆子里;花都湖公園里也有許多的三角梅,它們都是園丁們精心培育的,與其它的一些五顏六色的美麗花兒相互交錯著……只要有花兒的地方,就能找到三角梅的影子。因為太過于常見,所以常常被人忽略。
我初來花都的時候,住在廣東行政學(xué)院附近,那里有夜市,有很多賣小吃的,我常常和朋友們下班后去那吃麻辣燙。去的路上,有一個工廠,工廠的門口,長著一株兩三米高的三角梅。那個工廠有點破舊,進(jìn)進(jìn)出出的都是穿著廠服的工作人員,他們看著很忙碌。而盤踞在廠門口的那株三角梅,卻顯得格外悠閑,無論是藍(lán)天白云晴空萬里,還是烏云密布大雨滂沱,三角梅都在那紅艷艷地開著,瀟灑地隨風(fēng)飄舞著,與那些腳步匆匆的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每次路過,我總會抬頭凝望幾眼。我想,這么美的花,不亞于湖北麻城的杜鵑花,為什么以前就從未聽說過呢?
后來,也許是因為那株三角梅長得太茂盛太占位置,人們將它砍掉了。我再次途徑的時候,目光里少了那一抹燦爛的紅,竟覺得有些失落。世人都說草木無情,可是這么好端端的一樹花,就這樣被人破壞了,是誰無情呢?
繼續(xù)往前走,就是廣東行政學(xué)院了。學(xué)院外墻的黑色柵欄上也爬滿了三角梅。它們像絲瓜藤一樣,蜿蜒在一根一根的欄桿上,風(fēng)一吹,就肆意地舞動著葉子,像極了校園內(nèi)那一群富有活力的青年們。
每次看到這樣的場景,我都忍不住跑過去,站在那一簇簇火紅的花下,感受著它的嬌艷與熱情,然后用手機(jī)拍照、拍視頻。
在我眼里,這些看似張揚(yáng)的三角梅,有著別具一格的美。它不僅能開在公園、路旁、墻頭,甚至工廠門口、石頭縫里,還能開在寂寞的峭壁上,開在幽靜的深山中。只要有它在的地方,再冷清的地方都不冷清了,再寂寞的地方都不寂寞了。
我喜歡三角梅,它就是我心中的女神花。前些天,我去芙蓉嶂水庫玩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水庫大門的峭壁上看到了很大一團(tuán)三角梅,它驕傲地綻放在峭壁的半腰上。陪伴著它的,是無邊的綠。那是一些青苔與野草,由于沒有人打理,瘋狂地生長著,長滿了那一大塊石壁,與水庫的山水交相輝映著。那團(tuán)三角梅就盛開在那片布滿野草的綠中,好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傲然挺立在一群年輕的小伙子中間,放浪、美麗、驕傲地享受著他們的垂涎。
這一幕,讓我不得不驚嘆,本是一片荒原,因它的存在,瞬間充滿了活力,充滿了靈魂。
而且,三角梅喜歡陽光,只要有陽光,四季都會開花。與其它花兒比,它不嬌羞,也不高貴,但是活得瀟灑、自由。它在哪里,哪里就熱鬧了。
這樣的花兒,怎會不招人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