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自由(隨筆)
請原諒我記不住外國的人名和地名,請原諒我更多的窺探到人性的灰暗和自私,請原諒我的不快樂是因為我不愿意接受我不愿意要的結果。我們習慣了掩飾自己,偽裝得多了就習慣了虛偽,如此,我們忘了事情原來的樣子。
《月亮和六個便士》被我斷斷續(xù)續(xù)用了較長時間看完。盡管我明白月亮代表希望便士就是金錢,人類在追求希望獲得所謂的自由時,必不可少的需要金錢,金錢在藝術家眼里代表俗氣,沒有金錢這一媒介,一切又變得飄忽不定如鏡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及。
一個人突然意識到這種按部就班的生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還能毅然決然摒棄并從零開始,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和魄力,世俗的眼光和各種意想不到的流言蜚語,會像一把無形的利劍從四面八方射來隨時刺殺你,讓人防不勝防無處可躲。其實,我們在他人的世界里并沒有那么重要,只是我們高估了自己,在別人的世界里我們只能是微不足道的可有可無的配角。我們太多的輸在了“我以為”這三個字上,從來沒有一個編輯會因為你俊俏的腳上穿了漂亮的鞋子而退回你的書稿。
自由從來都不可能獨立存在。我們在獲取自由的同時會將太多的痛苦強加給別人。查爾斯?思特里克蘭德沒有征得太太艾米和一雙兒女的同意便離開了。離開了他熟悉的倫敦和他的律師工作去了巴黎,他要去學習畫畫,要從事一件自己前所未有的愛好,走得斬釘截鐵義無反顧,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氣勢。
他住進小閣樓、錢財用盡、衣衫襤褸、無裹腹之物。他受人白眼舉步維艱,但他依然堅持夢想,對外面的一切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好漢也抵不住饑寒窮,他病倒了,生命垂危。欣賞他的朋友夫婦救活他,他卻害得朋友家破人亡。他沒有愧疚。他心理討厭女人身體卻離不開女人。其實,我們都是生活里的弱者,更多的時候,肉體的軟弱感染了靈魂。然后我們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犯錯,我們先是恨自己繼而恨別人,再一次在人來人往中失去本真,吶喊,卻無法表達。成了一個一路跋涉的信徒,去往一個也許根本不存在的廟宇。
希望、自由何其渺茫??梢哉f查爾斯是幸運的,他追求自由最終獲得了成功。他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卻畫出了世上絕無僅有的天才畫,收藏他畫的人都成了被天使吻過的幸運兒。他的畫讓看到它的人震撼,它充滿難以言說的奇妙感和神秘感,它讓你心存敬畏和喜悅,恰像一個看到天地開辟之初的人的感覺。它是激情澎湃的,又是肉欲的;與此同時,它又含有某種令人恐怖的東西,叫人看得心驚肉跳,它帶有既美妙又可怕的秘密,是原始的、恐懼的、不屬于人世間的東西。讓人聯(lián)想到黑色魔法既驚人又污穢不堪。
他又是不幸的。他的成名在他死后。盡管他的第二任妻子愛塔寵他愛他懂他不打擾他。他還是與麻風病斗爭數(shù)年,他們的一個孩子被他傳染死了,埋在門口不遠處的椰子樹下,他們的另一個孩子在別人追打中茍且偷生。他死了,死前眼睛瞎了一年,在眼瞎之前的時間里,他做成了世界上最美最美的震撼人心的壁畫。愛塔不舍得將其埋葬,死后的查爾斯?思特里克蘭德變成一堆肢體殘缺、令人不堪入目的可怕東西。他的尸體用三塊帕利歐縫在一起包裹起來,葬在那棵芒果樹下。愛塔遵守他的遺言,將那所房子——那所畫著驚艷絕世壁畫的房子一把大火燒成灰燼。
在追求自由的路上,查爾斯是清醒的。他從來沒有埋怨過命運,從來沒有失掉勇氣。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心智是安詳平和的。他讓人欽佩又讓人不齒,他不善良,沒有責任心甚至沒有羞恥感,他為自由付出的代價是摒棄所有,包括生命。然而沒有自由的生命不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嗎?
當人的最原始的本能都赤裸裸地展現(xiàn)在你眼前,你感到害怕,因為你看到了你自己!上帝的磨盤轉(zhuǎn)得很慢卻碾得很細,我們在驕傲和蔑視中將它毀掉。
(編者注:百度檢索為原創(chuàng)首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