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人生驛站(隨筆)
在外闖蕩了幾十年,年齡也大了,感覺有點力不從心,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將息,以調(diào)養(yǎng)身心。南疆北國,西域邊陲我都可以安營,東海之濱,中原腹地我也可以扎寨,但這些地方都沒能吸引我,我還是選擇回故鄉(xiāng)。
我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在故鄉(xiāng)建了一幢別墅,別墅竣工在即時,我又選擇馬不停蹄地去物色有實力有口碑的裝修老師,來為這幢四層六百多平方米的別墅進行裝修。六個師傅進場裝修,足足花了五個月時間完成了內(nèi)外裝修,看上去還是挺豪華挺氣派的。令人欣慰的是,政府又在這個關鍵時刻撥款對進村的混凝土路面進行加寬,把原來只有3.5米寬的混凝土路面加寬到5米。日前施工隊伍已進場,工程施工也已經(jīng)鋪開,以后進村會順暢很多,車輛交匯也會自如一些,交通方便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在括蒼山中有這樣一幢別墅,老了就可以帶上親朋友好經(jīng)常在這里居住,時髦一點說在這里度假,感覺很有成就感。也許故鄉(xiāng)的別墅是我許許多多人生驛站中最理想的驛站,故鄉(xiāng)也會因此變成了家鄉(xiāng)。
當時回到家鄉(xiāng)時,似乎什么也沒有改變,山還是那樣的山,溪還是那樣的溪,見到的人還是兒時的這些人。新生代幾乎沒有在這個衰敗的村落里出現(xiàn)了,早就隨父輩先后離開了這個拼盡全力也只能解決溫飽的地方,很少有人有回歸故里的打算,更沒有人來為振興家鄉(xiāng)而運籌帷幄。也許新生代已經(jīng)沒有故鄉(xiāng)情結,留戀故土的可能只有我們這一代了,我們這一代又是在這里窮怕了離開的,新生代已經(jīng)不屬于這里,他們住進了城市的高樓,認定的故鄉(xiāng)已與我們不同。只有這里土生土長的這一代人,在這里有酸甜苦辣經(jīng)歷的人,離開時一步三回頭的人,才有割舍不下的故鄉(xiāng)情結。面對這個已經(jīng)荒無人煙的村莊,面對已經(jīng)倒塌的磚瓦房;面對屋前屋后長的比人還高的茅草叢;面對野兔成群,獾豬作亂,一片凄涼景象。我還是覺得生我養(yǎng)我的故鄉(xiāng)就像母親的懷抱,很溫暖,最親切;我還是覺得故鄉(xiāng)的山水無與倫比,即使貧窮,也很可愛。
人類總是在爭強好勝中進步,在競爭中提升的,世界不會恒久不變,其實一切都在悄然地改變著。我感覺故鄉(xiāng)和其他村落一樣,沒有被遺忘,黨的陽光一樣照射的到,村莊也在悄然地變化著,十幾年前村里就通了公路,汽車可以直達村莊,回鄉(xiāng)不用再爬山越嶺了,這也是我們這個時代為脫貧致富做了最好的鋪填。我回家鄉(xiāng)建別墅,不是心血來潮,也沒有炫耀什么,只是為了吸引更多的游子返鄉(xiāng)建別墅,大家共同投資振興村莊,我?guī)€頭而已。現(xiàn)在這里值得我們歸來,生活的物質(zhì)條件改變了,不用再為一日三餐起早摸黑了,也不用為燒飯把山上的草根也挖掉了。這里三面環(huán)山,流水向東,空氣很清新,沒有污染,也沒有噪音,與陶淵明筆下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極其相似,織女來了也會忘了牛郎,許多有成就的人就差這樣一片綠蔭。
時間流逝,日歷也在變,我離開這里是一九七八年,現(xiàn)在日歷顯示已是二零一八年。不知不覺間容顏已改變,一個極富青春活力的青年從這里走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已時隔四十年,兩鬢斑白,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感嘆歲月不饒人。但我沒有愧對故鄉(xiāng),我還是回來了,故鄉(xiāng)的公益事業(yè)我是站在最前面的人。出去在外這么多年,我沒有虛度年華,一直積極向上。雖然沒有混到一官半職,億萬富翁的排行榜上也漏排了我的名字,但我不計較了,也知足。特別是括蒼山中有這樣一幢別墅,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中秋節(jié),秋高氣爽,我邀請了一群官僚坐在別墅四樓的陽臺上守候月亮,月亮一露臉,大家都興奮地站起來舉著手機盡情地拍攝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月亮,月亮慢慢升高了,拍的激情也緩下來了,幾個人轉過身來對著夜空拍牛郎織女星了。面對月亮,我顯然比他們淡定,一邊品酒,一邊端詳著月中嫦娥的模樣,很想對她說:該嫁了,老大不小了,不要總是埋怨廣寒宮中知音少。其實,在我們的一生中,愛神都來敲過門,而我們往往坐在鄰室聽不到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