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摘海棠果的遐思(散文)
小雪節(jié)氣,暖陽正午,廉政教育中心大院里歡聲笑語,扈經理帶領員工們在摘海棠果。
說起海棠,便有西府海棠、貼梗海棠、木瓜海棠、垂絲海棠之分。周總理生前特別喜愛中南海西花廳的西府海棠,綠鬢朱顏,風情萬種,令人有忽逢絕艷之感。他過世之后,夫人鄧穎超睹花思人寫下了《西花廳的海棠花又開了》一文,回憶她與總理五十年來相依相伴的革命生涯,海棠花寄托著革命者深情。
貼梗海棠亭亭玉立,花果繁茂,燦若云錦,清香四溢?;颡氈灿^賞,或三五成叢,或制作成盆景,無不淡雅俏秀,多姿多彩,被稱為盆景中的十八學士。
垂絲海棠柔蔓迎風,垂英鳧鳧,如秀發(fā)遮面的淑女,脈脈深情,風姿憐人。宋代楊萬里詩中:“垂絲別得一風光,誰道全輸蜀海棠。風攪玉皇紅世界,日烘青帝紫衣裳?!?br />
木瓜海棠花滿枝,艷色絢麗繁似錦。陸游說“碧雞海棠天下絕,枝枝似染猩猩血。蜀姬艷妝肯讓人,花前頓覺無顏色?!?br />
春天四月的早晨,晨曦微露,天光如??;彤日東升,霞光萬道,廉政教育中心大院里的海棠花盛開。這海棠花溪般的花開,留在人們腦海里的詩畫便是春日四月的海棠花海,潔白的花瓣如滾滾的浪花,這浪花的心頭點睛般的渲染上了一絲紅色,白的如雪,紅的如血,是詩人不朽的詩,是畫家傳世的畫。但是,不是海棠的本意。
海棠的本意是成長。海棠花謝去,結成一粒粒微小的果實,那就是海棠果了。經過了一夏天的沉寂,海棠在綠色的海洋里努力成長,不曾有一絲懈怠。就在那些酷暑的日日夜夜里,海棠默默地吮吸著日精月華,長成一串串珍珠般的果實。她自信微小依然是天地的造化,亦自然妝成一道景色無雙。海棠默默地跋涉,終于在秋風里,又迎來了高光時刻。不知是哪一個黃昏,海棠換上了金裝;不知是哪個黎明,海棠披上了霞光,那堂堂正正紅,不妖不艷不傲不妒,坦坦蕩蕩自自然然。
海棠的本意是奉獻。即便是海棠花初開的時節(jié),短暫的繽紛和絢麗,讓人們記住了四月,才有林徽因“人間最美四月天”絕唱;眼前深秋的一樹樹海棠果,林徽因的詩里的“你是一樹樹的花開”,一定有海棠花在其中。并且不僅僅是亭亭玉立的海棠花開,還一定含有這玉樹臨風的滿樹海棠果,果紅勝于四月花之意;不是詩人忘記了節(jié)氣,不是女詩人不識得廬山真面目,確確實實是詩人在歌頌,海棠樹在深秋、初冬還紅彤彤的一片,確實也是一樹樹的花開,開得人們心花怒放,開得人們心潮澎湃,開得人們心曠神怡,開得人們朝氣蓬勃。人們站在海棠樹下,深信不疑今天的生活就像這一樹樹的海棠果紅紅火火,這就是海棠用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人們的希望之光。
眼下已經是小雪節(jié)氣,藍天白云,天氣轉暖,遲播的農田里的麥苗還泛著嫩黃。但是,還記得立冬的那次寒潮嗎?那是十一月七日,一夜的狂風,大雪橫飛了一整天。仰望天空烏朦朦一片,擠擠攘攘、重重疊疊的都是鵝毛般的雪片;眼前的樓宇在大雪之中,像是南極雪海里擱淺的船;路邊的國槐樹頂著積雪,像是一株株大蘑菇;樓角的綠竹子更加翠綠,綜合樓前海棠樹的枝頭落滿了積雪,潔白的雪下海棠果彤紅。
天放晴以后,多年不見的冰溜子一尺多長掛在房檐上。人們不僅為海棠果的命運擔心……
寒潮終究要過去。寒潮已經褪去了二十天,領導說午后再去摘海棠果,卻見滿樹的海棠果依然掛在枝頭安然無恙。大家的心情猶如當日晴空,清風一掃陰霾,心胸豁然開朗,一邊歡聲笑語一邊摘海棠果,那份好心情真真的是“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痹娗槭窃娙说那閼?,我等凡夫俗子只覺得霜降已過,眼前繁花退去,綠葉凋零。唯有海棠樹光禿禿的枝條上,還掛滿果實,在寒潮中凍而不僵,有何等強的生命力;在大雪之中不變顏色,是何等的自信支持著這份堅持不改。
海棠的本意在無香。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海棠無香非憾事,卻是最深沉的情懷。海棠花開無香,意在守住本心,不以芬芳惹是非。在海棠心中,沒有燈紅酒綠,也沒有醍醐瓊漿;在海棠面前,沒有貪泉,也沒有蠱咒。在當今無須“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也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那樣高尚的品格。但是,在人們心中必須有像海棠一樣守住本心的底線,就守住了人生的幸福。海棠在目,警言在耳,廉政教育中心遍栽海棠,其中涵義深深自不必多言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