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八周年】冬天,邂逅一場雪(散文)
不知不覺大雪節(jié)氣了,冬天真真正正的來了。到了冬天最盼望的,莫過于一場雪了。從立冬開始,就有了冬天的味道。就在盼望著下一場鋪天蓋地的雪,就在憧憬著那皚皚白雪的盛景。立冬雖然天變冷了,冷的比往年厲害??墒菦]怎么下雪,只下了一場雨,零零星星地飄了點雪花。天晴了,氣溫很低,風是很冷冽地刮著。樹上的葉子像飄飛的蝴蝶,成群結隊地散落一地,忙壞了環(huán)衛(wèi)工人,一大早就在清掃落葉。天還是一如既往的藍,云朵還是那么耀眼的白。如果不是那么冷,還以為是在秋天呢。冬天就這么來了,雪是不是也快來了呢?
南方人很難理解,北方人對雪的期盼。南方的冬天樹還是綠的,花還是開的,草也還是如往日那般綠茵茵的。除了有時候陰冷,跟別的季節(jié)似乎沒有什么兩樣。他們不理解北方的冷,那種徹骨的寒冷,他們是體會不到的,也體會不到北方人對于雪的喜愛。天寒地凍,萬物蕭條。沒有花,沒有草。樹也落光了葉子,只有光禿禿的枝條,那枝條也不再柔軟。一切都停止了生長。雪是這時候最美的景色,那皚皚的白雪,讓冬天有了活力,有了詩意,有了美。
立冬是冬天的開始,那時候田野里沒有了青紗帳,沒有了莊稼,沒有了花,也沒有了草。
該收獲的都收獲了。只剩下莊稼的秸稈還在枯立在地里。風吹過,枯萎的葉子“刷啦啦”地響。一群一群的麻雀,在收獲過的地里找吃的,收獲的時候遺落下的高粱,谷子粒,或者是小麥田里,沒有發(fā)芽的小麥粒,都是它們搜尋的對象。如果有人來車往,它們就“呼啦啦”地飛起來,人走車過去了,它們就又飛回來。喜鵲也“喳喳”地叫著,在樹叢間,田野里飛翔著。果園里的果子都摘完了,偶爾落下了幾個,就成了喜鵲們的食物。一個秋天它們都在果園里啄食著紅色的蘋果,黃色的梨子。哪個顏色好,它們就去啄那個,讓人又愛又恨。這幾年沒有打鳥的了,鳥的種類多了,喜鵲尤其多。喜鵲跟麻雀,還有些不知名的鳥兒,一年四季都駐扎在北方,不像燕子,大雁,春來北歸,秋來南回。冬天有了它們的身影,山野里才不那么枯燥,不那么單調(diào)。它們那不算婉轉的鳴叫聲,也讓冬天有了生機。
立冬時節(jié)田野里沒有了莊稼,沒有了忙碌的人。整片田野里,只有冬小麥還是綠油油的。還有大白菜,也還在地里挺立著。過不了多久,也就被人收獲回家了。還有火紅的柿子,像一個個火紅的小燈籠,掛在柿子樹上。樹落光了葉子,只剩下柿子在枝頭掛著,給初冬的田野增添了一抹色彩,一點詩情。晚上的一場嚴霜,讓冬小麥,白菜都頂著白帽子,太陽出來就化成了露珠,一閃一閃的,格外好看。柿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紅艷,那么的動人心弦,它們是初冬里最亮的色彩。
有時候就覺得,就這么暖洋洋的也挺好,沒有冬天的感覺,覺得冬天是很遙遠的事??墒切睦?,還是盼望能來一場雪的。盼望著雪的到來,就像盼望春天一樣急切。立冬過去了,雪沒有半點消息。近年的雪總是來的不容易。不像以前,過了農(nóng)歷的十月一,雪說來就來了。老話說的是:過了十月一,變天就是雪?,F(xiàn)在不要說十月一,寒冬臘月也不見得有一場像模像樣的雪。
小時候的雪,那是說下就下的。冬天也是特別的寒冷,北風呼嘯,大雪紛飛,那是常有的事。冬天最難受的,就是早上上學了,經(jīng)常頂風冒雪去上學,那北風是能把人刮跑了的。我們背上背著書包,手里還得拎著小黑板。小黑板上寫著老師留的作業(yè),小心翼翼地護著,不能被摩擦掉了——摩擦掉了,作業(yè)就白寫了。手經(jīng)常凍麻木了,帶著手套也不行,一會兒就凍透了。那無處不在的北風,對誰都毫不留情。整個冬天,手都是凍瘡。紅的,青的,紫的,那手就沒個好時候。凍破了,流膿了。長好了,再凍破,周而復始。用過很多方法,花椒燒水洗,麥苗燒水洗,生姜抹,用雪搓,都不管用。怎么也得春暖花開了,才能慢慢的好了,到現(xiàn)在,手上還有凍傷的傷疤。也不知道是那時候的冬天冷,還是穿的單薄,反正每個人的手或多或少的都凍傷過。
現(xiàn)在沒有誰再會凍傷手,雪也越來越難得。更不要說,這場雪還沒化,下一場雪又來了。整個冬天都被雪籠罩著。現(xiàn)在的雪越來越難得,下一場雪,還沒等喜歡夠呢,就融化了。北風呼嘯,大雪飄飄的時候,越來越少了。冬天里下一場鋪天蓋地的雪,成了奢望。寒冬臘月,不下雪,也不再奇怪。等雪真的下了,那心情是無法言說的高興。到處是白茫茫的雪,房頂上,院子里,大街上,山野里,極目望去,都被雪覆蓋著。那是多么壯觀,多么美的一副畫面。雪地里玩耍,打雪仗,堆雪人,映襯著孩子們紅色,黃色,藍色的衣服,真的是美呀。記得《紅樓夢》里,賈寶玉跟薛寶琴去向妙玉祈紅梅,穿著大紅的衣服,懷抱著幾支紅梅,映著白雪,美的讓人贊嘆。
雪下的時候是無聲無息的,不像下雨的時候,“噼里啪啦”的。也不會電閃雷鳴的的,有聲音,有個前奏。有時候看著天空,布滿了鉛灰色的云,壓得很低很低,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那灰色的云。想著,要下雪了吧?抬頭看著天空,那雪真就一絲一縷地飄落下來了。有時候也會是沙沙的雪粒子,或者是雪面,不一會兒就白了地面。雪飄飄灑灑地下著,有時候會有呼嘯的北風,有時候卻沒有一絲風,那雪也下得無邊無沿的(近年來,這樣的雪很難得了)。有時候晚上臨睡覺前,天空還是晴朗的,星星一閃一閃的亮著。早晨還在朦朧中,就聽到大街上有掃雪的聲音。爬起來拉開窗簾往外一看,那雪不知道什么時候下的,地上已經(jīng)厚厚的一層了。打開門看著那白皚皚的雪,心情變得很快樂。穿好衣服,趕緊到院子里,去踩一踩雪,走一走還沒有腳印的雪。喜歡在雪地里走路,喜歡聽那咯吱咯吱的聲音。
下雪的時候是快樂的,掃雪也是快樂的,走在雪地里更快樂。那種快樂,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愛著雪,愛著下雪的日子。冬天,邂逅一場雪,是最好不過的了。如今小雪節(jié)氣已過,大雪也過去了,雪還不見蹤影。今冬,還能與雪邂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