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房前棗樹(散文)
房前棗樹
李國勝
小時候,家里房前有一棵大棗樹。棗樹的主干有一摟粗,從墻根斜著長出來,樹冠很茂盛,一部分伸展到了鄰居家,一部分伸展到自家房頂上。要問這棗樹有多少年了,誰也說不清。我曾經(jīng)問過奶奶,奶奶說,她看到這棵棗樹時,就是這么粗。這樣看來,這棵棗樹應(yīng)該有上百年了。
在我小的時候,沒有玩具。這棵棗樹就成了我玩耍的地方。棗還沒成熟的時候,我爬到棗樹上乘涼,摘下幾顆青棗做玩具,將一顆青棗咬去一半,露出半個棗核,另一端插上三個秫秸皮做成腿,立在地上,再用一段秫秸皮把兩顆青棗插起來,一邊一顆,放在露出的棗核的尖上,用手指撥動,兩顆青棗就轉(zhuǎn)起來了。這一玩就可以玩半天。不像現(xiàn)在的孩子,只會在屋里擺弄手機。自己制作小玩具,那才叫有意思。
等棗子成熟了,我又爬到樹上,揀個兒最大的,半青半紅的,摸上去挺緊實的大棗摘下來吃,真是又脆又甜。我家棗樹和其他的棗樹不一樣,不是大棗,是小棗,比大棗更甜。一回摘下來的棗兒吃完了,又去摘,一天指不定上幾回樹呢。后來,我爬這棵棗樹可熟練了,第一步腳蹬哪,第二步手扒哪,幾步能上到頂,都已經(jīng)程式化了。
到了伏天,大棗樹的影子正好落在屋里炕上,非常涼快。中午躺在席子上,睡個午覺,也很愜意。那年代沒有電扇和空調(diào),最多有個蒲扇,這大棗樹的陰涼就是最好的納涼了。
這棗樹也給全家?guī)砹藲g樂。每年農(nóng)歷七月十五,是打棗的日子。吃過午飯,我爬到樹上,使勁搖晃棗樹,棗子便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搖晃不下來的,再用竹竿打下來。全家人都在樹下?lián)鞐椬?。一會兒,就收了半笸籮。再經(jīng)過幾天日曬,就成了干棗。這些干棗,足夠一家人一年吃了。
打棗這天,隔壁也在打棗,棗樹伸到鄰居家的那個枝上棗子也不少,就由隔壁的那個奶奶家收了。自家棗子能為大家分享,從而也分享了很多快樂!
棗子曬干后,用途可多了。端午節(jié),媽媽包粽子,要用小棗,包出來的棕子又糯又甜。從泡黃米,煮粽子葉,包粽子,煮粽子,煮好后還要燜半天,直到能吃上粽子,需要一整天的時間。小時候,就是在吃粽子的期盼中度過端午節(jié)這一天的。
春節(jié)前,還要蒸年糕,蒸饅頭。記憶中,媽媽蒸的年糕放的小棗多,所以很甜,小棗饅頭也非常好吃。
再有就是喝棗茶。那時候,冬天家里都生爐火。把幾顆小棗用火筷子扎著在爐火上烤一烤,稍微有一點糊就可以了,用烤過的棗子沏茶,很好喝,還有開胃作用。喝完茶,再把那幾顆棗吃下去,味道真的不錯。
前些年,家里翻新房子,那棗樹離房子太近,由于房基要前移,不得不把棗樹伐了,后來,媽媽也因病去世了。從此就再也沒吃過那小棗和媽媽包的粽子,媽媽蒸的年糕和棗饃。但多少年來,從沒忘記棗樹給我?guī)淼耐甑目鞓罚瑥臎]忘記棗子又脆又甜的味道,從沒忘記媽媽包粽子蒸年糕和棗饃的美好回憶!
這棗樹應(yīng)是神樹,雖已不在,但愿其神靈仍在護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