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悅享拾遺(隨筆)
二十幾位朗協(xié)會員坐在一起讀一本書,分享讀一本書的體會,于我是一次頗為新鮮的經歷。大家悅享的是倪萍所著的巜姥姥語錄》,這本看似樸實平凡的書,卻撥動了無數(shù)讀者的心弦。這像施了魔法的文字,牽扯著讀者的神經,引人共情,催人淚目,給人滋養(yǎng)。能讓人一氣兒讀完的書,絕對是好書。書中的姥姥,一個善良、智慧、至真至純、鬼精鬼精的凡人老太太,不只是倪萍心中的姥姥,她是每位讀者喜歡的姥姥。一篇《想姥姥》的誦讀,竟然讓在座的女人們紅了眼圈;一篇巜穿裙子的姥姥》,讓我們?yōu)橐簧鷽]穿過裙子的女人感到多少遺憾哪;一篇《人生就要上山頂》,讓認為平淡是真,普通是好的懶人,該有多臉紅呵……
像是在話家長,姥姥的話都是大白話,可每句話都像剛出鍋的炒貨,漫溢著五谷的香味,撲鼻入心,有著鹽的勁道、芬芳。姥姥說:“人最值錢的就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有分量你往大秤上站站試試?那個秤砣動都不動?!睙o論站在公家還是自家的秤上,倪萍都是極有分量的大姐大。她是幾代電視觀眾心中的偶像,小時候年年除夕我都坐在電視機前,等著光彩照人的她出現(xiàn)。她眸子里所閃現(xiàn)的光芒,她嘴角綻放的笑意,她說出的每一句真誠動人的句子,她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風韻,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中??此莸碾娪啊睹利惖拇竽_》,又被她飾演的鄉(xiāng)村老師那善良堅韌執(zhí)著的個性所吸引,她總能用最樸素話最豐沛的熱情戳中人的心窩子?!叭硕际强拗鴣淼绞郎系?,即使我這一輩子做人不成功,最后也是要笑著走的。”心懷善念,是姥姥教她的做人原則。無論做央視主持還是做演員,她都是一顆璀璨的明星。后來,成為母親的她,更是有了為母則剛的堅韌,為了給兒子治病,她不知受了多少煎熬吞咽下多少難以言說的苦楚,一離開舞臺就是十多年。十多年之后,復出的倪萍已是一位寫出兩本書的作家,當她在《朗讀者》節(jié)目中出現(xiàn)時,這個在風霜烈焰中淬煉過的女人,給人的印象是莊重飽滿而恬淡平和的,像一株秋日里閃閃的發(fā)著光的果樹。倪萍的優(yōu)秀,有她自身的基因潛質,但我更相信她的成功得益于她的生活中有一個智慧的女人。這神一樣的隊友就是她的姥姥。“孩子,記著,自己不倒,啥都能過去;自己倒了,誰也扶不起。靠誰都不如靠自個兒管用?!崩牙训脑捒偸沁@么擲地有聲,這么充滿力量。難怪說:一個好女人,影響一家三代人呢。
這本書,讓人動情的章節(jié)實在太多。我在朗讀《寫書也不是多大的事》一文中,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姥姥不認字,卻喜歡手捧一本滿是字的書翻看。她渴望知道這本書里寫了啥。她每次拿起書,差不多都會說一句:唉,睜眼瞎,長個眼能弄啥么?姥姥認為不認字,多悶得慌。為了不讓姥姥悶得慌,倪萍就常給姥姥念書。因此,姥姥喜歡上了好多作家,儼然成了好學的學者。讀到此處,我心里就有些酸楚:不認字的母親,誰又在乎過她的心是不是悶得慌?如果母親認字,她就不會一輩子只關心過日子,只知道辛勤的勞作,而不懂得放眼世界享受生活。幸虧有影視彌補母親的缺憾,讓她受到文化的熏陶。讀了倪萍的文字,我暗下決心:今后一定要給母親讀讀女兒寫的書?!凹沂鞘裁??家里的人是個什么關系?不就是瑣碎碎忙來忙去嗎?你攙我一下,我扶你一把。一樣的日子有人過得有滋有味,有人過得麻木不仁,姥姥崇尚苦日子一家人攪拌著過:“不好吃的菜,一人一勺就見盤子底了,好吃的饃頭越蒸越香,越吃越有?!边@段文字讀得我忍不住落淚!這段話如果能讓表弟早些時日讀到,他也不會遇到難事、困境,怕給親人添堵添亂而只自己拼命死扛。不讓親人拉一把扶一下的他,最終在孤身鏖戰(zhàn)中被死神掐住脖子,身邊連個救神都沒有。他永遠不懂:愛就鋪設在親情友情之下,當身處困厄時,親情友情就是救命的神,活命的水呀。
姥姥對年輕的向往,令不再年輕的我們感同身受。姥姥說:“孩子,管多么富裕都沒有年輕富裕啊。年輕的富裕就是胳膊是胳膊,腿是腿兒,年齡大了富裕管個啥。眼也花了,牙也酥了,渾身都窮了。錢有的是,可身子窮了。”妹妹在分享這段朗讀后,深有感觸地說:“如果老天爺要給我一個愿望的話,希望他把我二十歲的記憶還給我。從生活的舒適區(qū)跳出來的我,在一個全新的體制中打拼,面對年齡、學歷、理念都不如同事的處境,我沒有退縮,沒有放棄,而是一直在埋頭學習,一點點在追求進步。事實證明,做一個終身學習者,是保持年輕的秘訣。當人在不斷超越、突破、打破自身界限的時候,我覺的我還是蠻年輕的?!钡拇_,人年輕與否,真的是在心態(tài)?!安豢纯葱〉?,不知道自己老了;不看看床上躺著的,不知道自己能坐著有多好”!人只有懂得知足、惜福,才真正是個福星。正像一位姐姐說的:遇見倪萍的姥姥,是多么美好的遇見啊。生活中有這么好的導師引領著我們,未來的我們這些準姥姥們,就知道如何做一個稱職的姥姥了。
“書卷多情似故人,晨昏憂樂每相親”。一本好書,讓我們有了“同氣相求、同聲相應”的情感交流。在體味生活的悲歡酸甜中,呼喚心靈深處的良與善。是以為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