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閘記(外三首)
·閘·
閘。生于1958。死于何年?不得而知
那年秋
路過河,閘已是斑駁點點
老態(tài)盡顯。但依然
忠于職守——
潮汐襲來
江水發(fā)怒,濺起五丈高的浪花
卻無法
越雷池半步
年輕時的閘
風(fēng)光無限一一
大青魚,大閘蟹,小木船……闖關(guān)卡
去大江
一游,引無數(shù)閑人
滯留在閘的轉(zhuǎn)角處
浪尖上,落滿
走動的腳印,相互交換的目光
任憑時光伸延
兩岸人家
彈唱的一曲流水歡歌,依舊清澈,激昂
依舊有魚
蟹風(fēng)流的背影
·一股風(fēng)·
一股風(fēng),攜帶著幾行紅色宋體字
從小城豁口處吹來
一片土地被吹矮了。矮于
一層霧。矮于緊挨著的另一片土地
不是所有的消亡
都是靜悄悄的。協(xié)議書
寫了改。改了
又寫。爭辯
討價還價,在坍塌的一角發(fā)酵,燃燒
一場雨,比一股風(fēng)來得晚一些
雨后,野草瘋長
沒有人限制它生長的高度
小動物們戒備心消失
很隨意地嬉水,打鬧,斗毆
一切都很清晰。一滴帶咸味的水
模糊了我的視線
·輪回·
我挨著你。今天
挨著昨天
今天真好,陽光明媚,空氣中飄逸著愛的芬芳
是昨天給的。你給的
今天,延續(xù)了
我與你昨天的故事。延續(xù),把時間拉長
拉長了鐘擺的嘀嗒聲
拉長了花開花落
在時空中的輪回。但
輪回后
再也找不到原來的模樣
有的很美,被裝進靈魂
有的很小
小得連再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自習(xí)·
從老時光間隙中
生長出來的一間小屋,熱鬧異常
隔窗而望——
一只貓,畫弧
旋轉(zhuǎn)360度。抓自己尾巴,逗自己開心
一只麻雀,陶醉在自己的歌聲里
乖巧的影子
潛入到椅子底下
白蝶與花蝶,在課桌上劃
楚河漢界
因無法達成共識而大打出手
沒有了耐心。我扯著嗓子
大喊一聲
墻角邊上的一朵花
蔫了。一塊頑石沖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