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思】臘八節(jié)的思念/芳芳華
《臘八的思念》
/芳芳華
臘月初八,標示著歲月已經(jīng)進入了臘月里的第一個傳統(tǒng)節(jié)日。這天的炊煙無疑也是年底節(jié)日盛事的開始,裊裊地蜿蜒在房頂上空,延讀著幾千年的古老鄉(xiāng)俗。
在醇香的息氣里,使游子想起了母親的呼喚,想起了老屋的溫暖,泛起了歸家的情思。那流傳古今的童謠,“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边@耳熟能詳?shù)穆曇粲肋h在耳旁回蕩,這是奶奶對我們姊妹最溫馨的慰籍。也是我們盼望一頓飽飯的心愿。臘八這天,奶奶說,本來應該熬粥,或者煮面條,但是,我們家窮的哪來細糧白面呢?只有粗黑的高粱面。每年的這天,奶奶總是早早起床,準備臘八節(jié)的飯菜,我們姊妹都鉆在被窩里冷的怕起來。一陣陣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彌漫在整個院落里,這是我們從來沒有嗅到過的香味,我們急忙起床回屋,看見奶奶站在灶臺旁,用搟面杖在鍋里摻高粱面攪團,后面小鍋里的土豆菠菜湯熱氣騰騰,散發(fā)出濃濃的香味,我看的口水直流,奶奶:“今天的飯怎么聞著味道特別香?”慈祥的奶奶嘿嘿一笑:“你這個饞貓鼻子真靈,是我多倒了點油,多切了點菜,你就嗅到了香味?!?br />
飯終于上桌了,奶奶說今天的飯不用定量著遲,我做的多,一定會剩一些,這意味著年年有余,你們多吃一團攪團,這意味著團團圓圓,幸福滿滿。我們在歡聲笑語中吃著平時吃不到的飯菜,誰也沒有注意到母親去了那里。
瞬間,母親興奮的端著一碗冰凌走進來了:“快來看明年的收成都好,無論東西南北的冰都泛起疙瘩!”我們都把頭伸向母親的那邊,看見她手端著一碗冰凌,而且上面浮的胡蘿卜片,白蘿卜片,菠菜葉全部和水凍在了一起,母親高興的指指點點:“看這冰凍的一絲一絲,這就是麥根,麥子明年一定豐收,秋糧疏菜明年也不懶,全都結在冰疙瘩上。你們每人在吃上一塊冰,明年一定大吉大利!”我們含著甜甜的冰,望著母親滿臉洋溢著豐收的喜悅,感受到了臘八節(jié)的幸??鞓?,整個屋子充滿了家的溫暖。母親臘八節(jié)凍冰測驗的習慣一直延續(xù),但我們誰也沒有注意這個測驗靈還是不靈,總之這是人們在那貧窮歲月里,對于豐收的寄托,對溫飽生活的向往。
雖然已經(jīng)失去了和親人朝夕相處相處的歲月,但流年往事在筆端依然可以追溯,每當我追憶和父輩親人們在一起的艱難歲月,總是雨如雨下。那時候,我們一家人雖然吃糠咽菜,但并不缺少快樂,如今被父母拋棄了的老院子,依然留守在原地,孤零零的守候著,祖母、父母已經(jīng)住進了深山泥土,夜深人靜時,偶爾回家看看,這原本熱鬧的老院子,冷清清的在寒風中沉默,只有燕子留下的空巢裝滿了心酸的淚,一點一點的流淌,只有墻角蜘蛛網(wǎng)結下了絲絲縷縷舊時光的記憶,門前那條羊腸小道仍然蜿蜒,被荒草擠壓的更瘦,一只受傷的老鳥來尋覓昔日療傷避風的港灣,望著冷清的院落老淚縱橫,看來已經(jīng)尚無來處,只剩歸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