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香】蘭州游記(隨筆)
從西寧到蘭州,不知道這條路會有多少風(fēng)景會遇到多少人,不知道旅途中會經(jīng)歷什么會遭遇多少考驗,更不知道世界正如何運(yùn)轉(zhuǎn)或建構(gòu)創(chuàng)造什么,也許你僅僅是累了,你想走走,也許走出去把你這些年的委屈一一埋葬,也許走出去才能靠近天地自然補(bǔ)充些能量。毫無疑問的是你已決定走了,從西寧火車站出發(fā),夜里一個人。
在無數(shù)郁郁不得志的時光里,你也許背負(fù)著懷疑冷漠的眼神,背負(fù)著諷刺指責(zé)的手勢,你開始走在這條夜里車輛人流稀少的街道?;椟S燈光下,你的背影最為孤單,但腳步仍然不得停下,你明白這是你的選擇,你需要面對自己跟黑夜的較量。西寧到海東直線距離六十多公里,逐步走出市區(qū)的路會有糾結(jié),因為你明白走出去將無法再回首,在到達(dá)海東市以前,前行中將沒有一個落腳點能供你休息,也不會有一個超市能為你提供到能量補(bǔ)充,這其中難以預(yù)測的風(fēng)險需要由你面對!
說好的清風(fēng)明月不知去了哪里,開始取代的是從郊區(qū)駛向市區(qū)的大車,在這條看不到風(fēng)景的道路,更多是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也是這些聲音讓黑夜顯現(xiàn)些生機(jī),除此一無所有。你會懷疑走下去是否顯得合適,只是這聲音隨腳步前進(jìn)便消磨了意義,在這前不著店后不著村的旅途,哭泣是沒有出路的。你想起因為天地立心而臥軌自殺的海子,想起為民族救亡圖存的抗日烈士,想起為中華繁榮富強(qiáng)嘔心瀝血的仁人志士,想起屈原《問天》于汨羅江畔那縱身一躍,想起孔子游列諸國卻終不能得志,想起馬克思面對無數(shù)不解委屈下的傷感,你發(fā)覺這夜是如此漫長,空山無人更無燈光,僅有草叢里的蛐蛐蟈蟈們吱吱吱的時隱時現(xiàn),想說滿目星河不及你,你在哪里他在哪里?路邊草叢里的窸窸窣窣聲并不能判定是蛇在游走,那究竟又會是什么……
你不是光也不是電,你是探路這黑夜的旅人;你不是火也不是水,你回來看望那曾巍峨的大山。走著走著就累了,夜越來越深黑越來越黑,你不知那些說好的八千里路上云和月去了哪兒?你猜他們可能在休假,你猜他們或許工作累了,你猜他們可能在別的地方出差,這寂靜便是隨著你的猜想更顯寂靜。
還好,旅途不盡全是黑暗。走過倆市交界的一段無人區(qū),山上開始有了亮光,那是來自人類文明的燈光,雖相隔甚遠(yuǎn),也讓這漆黑長夜顯得輕松了一點,但疲憊已經(jīng)在開始沖擊著身體極限,究竟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能有一個明亮些的歇腳點,開始成為會考慮的主題,查地圖卻顯示還有二十多公里,十公里大約17000步,二十公里意味著30000步左右,你明白少幾小步就需要邁幾大步,除此并無任何捷徑而言,這是你的選擇,你不能忘了初心。
疲憊不斷在消耗你身體的能量,走在路上還能保持些熱量,停下不僅要面對困意,還會面對午夜熱量散去后的寒冷。如果你選擇求助,你就違背了初心;如果你選擇放棄,你就違背了初心;人們都已進(jìn)入夢想,唯有你在這暗夜堅持獨(dú)行,任社會將你遺忘,任生活將你冷落。不不不,心底的聲音在拒絕這樣去想,這一切都是你選的路,你只是沒料到這其中展現(xiàn)出的困難,即便料到也沒想到真實境況下的冷酷,你試圖呼喚李白出來與你對話:“岑夫子,丹丘生,將進(jìn)酒,杯莫停?!保畎渍f他要與你同銷萬古愁,好吧,也罷也罷!即便小樓昨夜又東風(fēng),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他也要仰天大笑出門去,不覺感嘆李白真性情夠灑脫。
是的,杜甫伐薪燒炭南山中,兩鬢蒼蒼十指黑,你是否也已成為這暗夜里最“黑”的仔,一襲灰塵與滄桑陪伴著滿目山河,山河無恙你也無恙,但愿人間皆安!
漫漫長夜在堅持不懈中度過,當(dāng)天漸漸亮起來時,眼淚也開始無聲無息的滑落,華仔的歌還是浪漫了些,不僅從來無人明白你,也沒有人給你好日子,只有一根樹枝陪伴著你的腳步,支撐著你繼續(xù)向前,心中的期待仿佛終點就是星辰大海般。
是的,天亮了,天亮了真好,走到終點海東一家賓館,不覺晨風(fēng)是新鮮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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