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籮筐】走近紫鵲界梯田(散文)
紫鵲界因梯田聞名遐邇,最美是秋季。秋分這天,我與婁底市婁星區(qū)詩協(xié)的詩友們相約一起秋游采風,去的地方就是紫鵲界。
紫鵲界梯田位于湖南省婁底市新化縣水車鎮(zhèn)。據(jù)說紫鵲界“山有多高,田有多高,水就有多高”,沒有山塘,沒有水庫,沒有人工引水,自然的自流式灌溉體系,讓人嘆為觀止。全國的水利專家們說,它的自流式灌溉體系,堪比都江堰、靈渠,堪稱“世界水利奇觀”。無需人工灌溉而被譽為“世界水利灌溉工程奇跡”,同時又因為始于先秦、盛于宋明而被譽為“梯田始祖”。
我對祖先師法自然,與自然和諧統(tǒng)一的智慧和才能無比欽佩的同時,也更加迫切想要一睹紫鵲界梯田的真容和風采。
風輕云淡,秋色宜人,當我們興致??到達紫鵲界正龍古村時,天空突然下起了綿綿細雨。薄霧籠罩,每一座山峰都如同披上了一層薄紗,宛如羞澀的女子,朦朧而婉約。雨滴帶著濕潤的氣息,將這片土地緊緊擁入懷中。
雨越下越大,由小雨變成中雨,大巴車只好停在正龍古村路口古色古香的風雨橋旁。一塊牌匾高高掛在馬路口中央,“中國最美鄉(xiāng)村”六個大字耀眼奪目,我們在風雨橋邊亭子里暫且避雨。
這座風雨橋座落在一條山間小溪上,溪水緩緩流淌,清澈見底,小魚兒在水中歡快地游戈。小溪旁有片竹林,竹葉青青,微風吹來,竹林隨風搖曳,像一片綠云在舞動。不遠處,幾間木板房古樸簡約,點綴在山中,別具特色。河畔一架水車悠悠地轉(zhuǎn)著,好像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山里的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雨終于停歇了。我們趕忙上車,向主要景點——紫鵲界梯田進發(fā)。
“紫鵲梯田始于秦漢,盛于宋明,至今已有2千余年歷史,是苗族、瑤族、侗族、漢族等多民族歷代先民共同創(chuàng)造的勞動成果。屬于雪峰山脈,奉家山系的中部,海拔1236米,最高峰海拔1585.2米。以紫鵲界為中心,共有梯田56000多畝,其中集中連片的梯田在2萬畝以上,從海拔500米到1100米之間,共有400余級。”
大家津津有味地聆聽著導(dǎo)游熱情洋溢地介紹著,更進一步了解了紫鵲界梯田的前世今生。
接著,導(dǎo)游征求大家意見,是先從山頂?shù)挠^景臺往下一級級觀賞,還是先從山下一級級往上觀賞,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先到山頂觀景臺觀賞紫鵲界梯田美景。
車在崇山峻嶺間蜿蜒曲折行進。隨著海拔的升高,山路逐漸變得陡峭,有很多S形的大拐彎。山一座連著一座,像轉(zhuǎn)動的鋸齒,好像永遠沒有盡頭。遠處重巒疊嶂,充滿詩情畫意。
由于當?shù)厣置?,植被豐厚,能存貯水分,山體是堅硬厚實不透水的花崗巖,恰似不漏水的盆,地表為沙壤土,不僅吸水性好,而且不易導(dǎo)致水分揮發(fā)。因此可以做到旱不干田、雨不垮丘,使得整個梯田屹立千年也不會垮塌,也為梯田灌溉提供了充足的水源。
紫鵲界梯田主要采用借田輸水、竹枧輸水等灌溉只需在田壟的任一處挖個缺口,插一個竹筒,水自然從上往下,順著那彎彎曲曲的一道道山梁,流到需要灌溉的地方。而山谷溪溝則成為排水渠道,只要在合適位置開出排水口,多余的水就能通暢排出。這種因地制宜、因勢利導(dǎo)的灌溉方式,只需要最簡單最節(jié)省的人工干預(yù)就能實現(xiàn)整個梯田的自流灌溉,堪稱是“天然的自動化灌溉系統(tǒng)”。就在我們到達的前一天,一場"紫鵲界梯田對話世界"農(nóng)耕文化互鑒大會在紫鵲界召開,國內(nèi)外專家云集,共商世界梯田保護與發(fā)展紫鵲界共識,吸引國內(nèi)外許多農(nóng)業(yè)專家前來探討和研究。
所謂無限風光在險峰,站得高自然看得遠看得全,所以在雨停之后,我們登上車直奔山頂。站在山巔,極目四望,頓覺驚艷無比。雨水洗滌過的山脈,顯得格外清麗壯美,空氣清新,氤氳著淡淡的草木香。我好似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呼吸,聽到了綿延的山脈的生命律動。在小雨中遠望朦朧的墨色畫卷,古韻梯田如锃亮的古琴琴弦任雨點彈撥出動人的旋律,在縹緲深遠的山谷里回蕩。
靜靜地站在觀景臺上,俯瞰這片神奇的土地,心中泛起了陣陣波瀾。我似乎看見,梯田插滿了秧苗,春生夏長,畫面由青蔥變?yōu)榻瘘S。紅米稻穗綴滿了田坎,在層層疊疊的梯田中,農(nóng)人們?yōu)⑾滦燎诘暮顾?,收獲稻米的清香,古銅色的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這雨水,這山泉,澆灌梯田,每一丘田都是一個傳說,每一丘田都有先民的血汗。在人與大自然的較量下,我看到了先民跟大自然的和諧共生,生生不息。我不由得感嘆:壯哉,紫鵲界梯田!
接著,我們來到了第二個觀景臺。遠處層層疊疊的梯田還是云山霧罩,朦朦朧朧。導(dǎo)游帶我們穿插小道,去近距離觀賞梯田稻穗的豐收美景。
走進梯田,仿佛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梯田之間的小道彎彎曲曲,時而上升,時而下降,仿佛是一條通往天堂的小路。沿著小路行走,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每一層梯田都有自己的獨特的形狀和大小,但又和諧地連接在一起。梯田層層疊疊,小如碟、大如盆、長如帶、彎如月,宛如天上瑤池,人間仙境。
秋天的梯田還有一種特別的美,那就是豐收的景象。稻谷成熟了,一排排垂在田坎上,一片金黃。那稻穗好像小姑娘金黃色的小辮子,是那樣的可愛。一丘一丘,一壟一壟的梯田席卷整個山嶺。梯田一層層錯落有致地鋪展開來,宛如金色的海洋,一陣微風吹過,金黃的稻谷輕輕搖曳,像是在與秋風共舞,讓人心曠神怡。
也許是我們的誠意感動了上天,待我們達到最后一個游覽觀景臺時,小雨突然停了,天有點放晴,遠處的云霧正在慢慢飄走。從山底到山頂層層疊疊的梯田中,呈現(xiàn)出一片金黃,光彩奪目,讓人眼前一亮。我和詩友們歡呼雀躍,欣喜若狂。大家趕緊向梯田美景奔去,抓住機會留影拍照。
只見梯田中慢慢裸露的一簇簇金黃色稻谷,在秋風中搖曳多姿,好似一幅美麗動人的畫卷。依照陡峭山勢建造的梯田,從山腳一直盤旋到山頂,層層疊疊,宛如少女打了皺的裙擺,在山里輕飄飛舞起來,美得讓人心醉。一丘一丘,一壟一壟的稻谷席卷整個山嶺,又一層層錯落有致鋪展開來,宛如金色的海浪。微風吹過,金黃的稻谷隨風搖曳,好似與秋風共舞,讓人頓覺心曠神怡。
我仿佛看見,在流金溢彩的稻浪中,在田間喊著勞動號子熱火朝天收獲的漢子們,還有那笑不攏嘴站在田間手捧著沉甸甸谷穗的老人們,還有背著孩子在自家院里忙碌的女人們,把秋天里豐收熱鬧的場景盡情地展現(xiàn)出來。
豐收與勞動緊密相連,這場景把勞動創(chuàng)造了美好世界的主題詮釋得淋漓盡致。
秋天里的紫鵲界梯田,金黃是主色調(diào),象征著豐收,另外,在梯田的邊緣,一排排翠綠的樹木點綴其中,與金黃稻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紅色的楓樹、橙色的槐樹、紫色的杜鵑花……各種顏色在梯田中交相輝映,如同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卷,給人帶來了攝人心魄的美感和震撼。
紫鵲界的美,在于伸向云端的面積廣大的層層梯田,旋律般的線條讓人驚嘆,讓人浮想聯(lián)翩,這里的美還在于它一年四季變幻無窮的云海和日出。感謝天公開了眼,讓我們不虛此行,也看到了秋天里紫鵲界梯田的最美景致。
返程時,大巴車在彎彎繞繞的山路上盤旋而下。我回望這片云蒸霧繞的奉家山,層層疊疊的梯田如一部耐讀的歷史畫卷,在我的心里慢慢沉淀下來。我牢牢記住這個叫紫鵲界的地方,而秋光里的紫鵲界梯田美輪美奐,讓人沉醉,讓人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