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閑話兩則(隨筆)
閑話兩則
劉忻
一、“雞的屁”
一些小區(qū)提前進入了老齡時代。暑日炎炎,日長神倦,一些老人們坐在大樹底下,東一句西一句的,在打發(fā)余下的或長或短的歲月。
我們小區(qū)最健談的應(yīng)屬老譚,大家也都信服他。有人問他,媒體上說“GDP”是啥意思?
老譚發(fā)表了下列議論:
“雞的屁”啊,那是沒辦法的辦法。這說來話長了,原來動物雖然有雌雄之分,但是,雄性的卻沒有生殖器,就是沒有我們平常說的“雞雞”,需要的時候,要輪流到有關(guān)部門去借用。所謂“有關(guān)部門”,就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管理計劃生育的有關(guān)部門吧。后來上面大發(fā)慈悲,決定給每個雄性動物發(fā)一個“雞雞”,以有利于繁殖。(就像現(xiàn)在鼓勵生二胎、三胎一樣)。鵝、鴨、雞曾經(jīng)桃園三結(jié)義,便高高興興地相邀一起去領(lǐng)取“雞雞”。
到玉帝那里的路途遙遠,雞說我先去看看,于是它就登登登地跑到玉帝那里,很順利地領(lǐng)取了自己的“雞雞”。等到它跑回到鵝、鴨那里的時候,鵝、鴨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
鵝說:“哥走路太艱難,你把那個“雞雞”給哥吧,你再去領(lǐng)一個‘雞雞’?!?br />
雞同意了。它又跑到了玉帝那里。玉帝問:“你怎么又來了?”
雞說:“我把我的‘雞雞’給我的鵝大哥了,它走路太艱難?!庇谑?,玉帝又發(fā)給雞一個“雞雞”。
雞跑回到鴨那里,鴨看看前面漫長的路途,說:“哥走路太艱難,你把那個‘雞雞’給哥吧,你再去領(lǐng)一個?!彪u想,鵝鴨都是哥,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就把這個“雞雞”給了鴨二哥。
雞又來到了玉帝那里。玉帝問:“你怎么又來了?”
雞說:“那個‘雞雞’,我給我鴨二哥了,它走路太艱難?!?br />
玉帝表示不相信,說:“你放屁去吧!”這話是“你撒謊”的意思。雞卻領(lǐng)會錯了,它以為是不再發(fā)給它“雞雞”,而讓去它去用放屁的方法進行繁殖。于是,它就采用放屁的方法來進行繁殖了。這就是為什么鵝、鴨用“雞雞”,而雞用放屁來進行繁殖的原因。
老譚最后做出了結(jié)論:“雞的屁只是一種代用辦法,用它來代替‘雞雞’,這反映了經(jīng)濟生活的多樣性。”
“原來是這樣啊。”一些老人表示明白了。
我第一次旁聽這樣的集會,感到挺有意思的。又一想,目前一些媒體,總愛玩一些洋文,不知不覺地就增加了一些半文盲,這其實也縮小了受眾面。
還有一個故事,一次公交車緊急剎車,一些站著的乘客摔倒了,有一個站著的小伙,由于手按到一位坐著的大媽的褲襠上,才沒有摔倒。小伙看到自己按到大媽的私密處,趕緊說了一句“sorry”,表示對不起。大媽不懂洋文,把“sorry”聽成“騷味”,她生氣了。她說:“你按在我褲襠上我都沒說什么,你還說我褲襠有‘騷味’,你鼻子咋那么好使!”
老齡社會了,那些不懂洋文的老年人,似乎也應(yīng)當(dāng)受到全方位的關(guān)注。
二、“驢的屁”
上文講的雞的屁,那是很有用的東西,使雞能夠繁衍到如今,供我們享用,這全是雞屁的功勞。下面要講的驢的屁,就不一樣了。
有四個人,他們?nèi)タ匆蛔聵潜P時遇到了暴雨,便躲在一處避雨。其中一人是搞宣傳的,喜歡舞文弄墨,現(xiàn)在雨助詩興,他提議大家一邊賞雨,一邊聯(lián)詩。他是最善于粉飾太平的,便先說了一句:“滿城瓊樓玉宇”。第二個是普通市民,他感到樓盤雖好,只是太貴了,便接了一句:“可惜兩萬一米”。第三個是開發(fā)商,有嗜血習(xí)慣,他覺得樓價漲得還不夠,便說:“再漲五萬何妨”。第四個是年輕人,他剛搞了對象,卻買不起房子,正在發(fā)愁不知道怎么過丈母娘那一關(guān)的時候,一聽有人說還要再漲房價,便生氣地回了一句:“放你娘的驢屁”。
他們四個人的詩句聯(lián)起來,就是一首六言詩。詩曰:
滿城瓊樓玉宇,
可惜兩萬一米。
再漲五萬何妨,
放你娘的驢屁。
什么人說什么話,這是最簡單的常識。前些天,某個電視頻道播出的一檔電視節(jié)目,在嘉賓們討論房價的時候,我就有幸在那上面看到了放驢屁的場面。
(因為方才提到的那首小詩中使用了“驢屁”一詞,所以這里也跟著用用。不過,據(jù)趕驢人介紹,因為驢子吃的是草料,所以驢屁不如人屁臭。從這一點看,把不說人話的人說的話稱為放驢屁,似乎是手下留情了。)
前面提到的那一檔電視頻道,在討論房價漲跌的時候,有一個人跳出來說房價漲好。他的理由是,你原來買的房子五十萬,現(xiàn)在漲到一百萬了,你的財富增加了,所以漲價是好事。后來一問,他原來是個開發(fā)商。他也許就是詩句中提到的“再漲五萬何妨”的那個人吧。我們只好對他也說:“放你娘的驢屁”。是的,這顯然是在放他娘的驢屁。我們都知道,房子是用來住的。我們討論房價的漲跌問題,考慮的并不是一小撮開發(fā)商和炒房團,而是廣大的普通群眾。不用說那些目前還沒有房子的人,房價上漲對于他們來說是災(zāi)難,就是那些有一套住房的人,房子的“價格”上漲,但“價值”并沒有變化,他們居住的面積沒有變化,房子的功能也沒有變化,他們并沒有從房價上漲中得到一分錢好處,而且,在他們以后考慮為他們下一代買房的時候,災(zāi)難也會降臨到他們身上的。沒房戶和僅有一套住房的人家,顯然是絕大多數(shù)。如果一小撮人得利,大多數(shù)人吃虧,說明這里出問題了。
有的專家說,房價上漲可以帶動GDP增長,我看,“GDP”的增長如果是建立在老百姓的痛苦上面,這種“GDP”還不如“雞的屁”有實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