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年關奏鳴曲(散文詩)
年關奏鳴曲
1
節(jié)后空虛的陽光躁動著誰的引擎?誰還懷揣著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童話,沖出高樓大廈飛出銀河系?
長風吹,長街空落,長夜迷茫。
夜里洗腳時,發(fā)現青春的腳氣早沒了。星星點點竟也有斑白。
上班、打工者們全面撤退,退出春節(jié)共享圈,剩下老弱病殘。
現代生活的路口開始奔波,開始加速,開始博弈,開始旋風般旋轉。
2
年輪呼嘯著從遠山滾來。它降臨的時候,呼啦一聲變成千千萬萬。滾過誰家,誰家就要趕忙大掃除,辦年貨。
失業(yè)者加緊清洗著家里所有的簾布、床單、衣服、毛巾,他把這些當成年底的加班。沒有年終獎,他只能汗顏地領到低保和殘疾保障金。失業(yè)者還要接受責任的審判。他打了幾十桶水,借著寒風清理內外的垃圾。
年夜飯辦出十幾個菜,每一碗都是一年來收獲的福。盡管老人遲緩,但做的長白菜還是散發(fā)著清香。給灶君爺上香燒錢,給佛堂的菩薩獻供,給門神換崗,鞭炮聲里嚇得家犬驚慌四躲,開席錢還是不忘先給它一碗好肉菜。
叫花子也有三天年,窮人的年難免強顏歡笑,強看春晚,強去影院奢侈了一回。
走出影院,一頭巨大的年獸跨過小小的樓層,在孩子們放飛的無數七彩氣球的簇擁下,奔向蔚藍的深空。
3
不怕年來,就怕年跑得快,它走時如病去抽絲,風掏錢袋。
從來不會醉酒出丑,小酒館的兩杯泡酒就讓人找回唐朝的路,將進酒了一把。吐了一口,暈乎乎晃搖搖間,一道劍光逼來,打了個冷噤,——原來是歲月的殺豬刀!時間的雕像在路口轟然倒塌。
有志在遠翥,心酸多不甘。放一只蘭波的紙船,愿它乘風破浪直掛云帆。
夾起尾巴,我把酒瓶裝新酒,明年俺們擺酒桃花庵。把憤青的黑旗扯下,換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把對抗磨難的武功練得更棒。
開往春天的綠火車,快快來,載著我去找丁丁去找鐵男,去找回當年在何處丟失的還魂丹。
2024-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