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韻】四月的村莊(散文)
這是一個層巒疊嶂的豫西山村的村莊。
清晨,一聲聲清脆的雞鳴打破了山村的寧靜,蟄伏了一夜的村莊在晨曦中慢慢蘇醒過來。東方玉竹白色的天空呈現(xiàn)出微紅,躲在乳白色浮云后的太陽,也不甘寂寞,蠢蠢欲動。
人們在雞鳴中蘇醒,寧靜了一夜的村莊頓時熱鬧起來。
睡意全無的老人們相繼起床,他們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扛著鋤頭健步走向田間地頭,他們同太陽比賽,在朝陽升起之前,要平整好一塊土地。早起的鳥兒藏在枝頭,探出小腦袋,盡情地賣弄著它們婉轉的歌喉,孩子們在父母的吆喝聲中起床上學、讀書……四月的村莊到處生意盎然,充滿了勃勃生機。
炊煙裊裊地升上天空,莊里莊外彌漫著撲鼻的煙火氣息,這熟悉的氣息在山村里傳遞了一天又一天、傳遞了一輩又一輩。此時此刻,四月所有的美好是屬于村莊的。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村的四月似乎來得更晚一些。放眼望去,蒼翠欲滴的山林間點綴著各色的花:野生棠梨、山杏、山桃……迎著和煦的春風,吐蕊綻放,綴滿枝頭,爭相斗妍。成群結隊的蜜蜂圍著它們翩翩起舞,爭先恐后地辛勤采蜜,裝扮著這個美麗的春天。
四月的山林,樹木枝頭吐出了新綠,綠葉雖掛滿了枝頭,但還沒有郁郁蔥蔥、翠色欲流。鮮嫩初生的綠葉仿佛脆得能滲出水來,閉上眼,能感受到枝頭上跳動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置身于農家小院之中,在陽光下遙望逶迤青翠的群山,那明艷的綠色耀得你睜不開眼睛?;秀遍g,滿目的翠色從四面八方將你包圍起來,你與春天融為了一體,天地間舉目皆為春色。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清澈見底的小河里,成群的鴨子在河水里追逐打鬧,清凌凌的水面上倒映著它們美麗的身影。
四月的河水乍暖還寒,冬日的嚴寒在魚兒的歡跳吐泡中無影無蹤。但別大意,即使你滿臉生津,掬一捧洗臉,還會感到一絲心曠神怡的清冷,抖擻抖擻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去。春光不負趕路人,只要真心地付出,必有回報。
傍晚時分,三三兩兩的村莊人坐在河岸邊的石頭上洗衣。她們擼起袖子,有的不怕寒冷,雙腳踩在河水里,小魚隨著她們漂洗的衣服在水里打著轉轉兒,膽大的魚兒張大了小嘴肆無忌憚地親吻著她們的腿、她們的足……
洗衣洗的久了,她們停下手中的活兒,站起身來直直酸痛的腰,飛舞的蜻蜓圍著她們不停地上下空翻舞蹈。望望蔚藍高遠的天空,晚霞在天邊已經燃燒,她們坐下來繼續(xù)浣洗衣服,火紅的霞光反射在明凈的水面上,映紅了她們的臉龐……
小河的不遠處,茵茵綠草圍繞的淺水旁,一群調皮的孩子正在用小手捕捉水里面的小蝌蚪。這些黑色的小精靈長著扁圓的大頭,晃動著小尾巴密密匝匝地簇擁在一起,潛伏在水底,孩子輕輕地用瓶子一舀,小蝌蚪就如愿以償進入囊中,蓋上瓶蓋,他們歡呼雀躍而去,溪水旁留下了一串串天真無邪的笑聲……
從田里勞作歸來的老農,放下?頭、鋤頭,圪蹴在小河邊,撩起清涼的小河水,洗一把臉,洗掉了泥淖、洗去了一身的疲憊,涼爽和愜意使他們銷魂蝕骨,那快樂勁兒賽過神仙!
四月的村莊,人們還不是很忙。人們從忙碌了一冬的袋料香菇中解放出來,勞作已將近尾聲,新種的袋料香菇菇袋正在黑色大棚、樹蔭下、涼快的房屋里安靜地發(fā)酵、生長,它們在無聲的成長中孕育著農村人的希望。
一些閑不住的村莊人開始從容地拾掇田地,他們收攏起田里殘余的玉米桿,堆積在一起,點上一把火,把它們燒成灰燼,這樣既可以充當肥料,又可以預防滋生害蟲,一舉兩得。田間地頭,有的人肩上背著噴霧器,噴灑農藥,殺死頑固的野草,為莊稼生長鋪平道路,助它們踏上茁壯成長的康莊大道。
太陽升起來了,農家小院里灑滿了金色的陽光,偷得浮生半日閑的農村婦女難得此刻的寧靜,她們坐在樹蔭下,穿針引線,悠閑而又忙碌地納著襯底;成群的魯花雞咕咕叫著,不停地低頭在地上啄食,伶俐矯健的大黃貓四爪抱著毛線團在地上打滾兒;拴在櫻桃樹上的小黑狗扯長了繩子不停地打轉兒,嘴里小聲唧唧嚀嚀地抗議,試著掙脫桎梏它脖頸的繩圈……四月的農家小院,一切都是那么和諧、嫻靜。
四月的山坡,蒼翠的樹林里零零星星地點綴、散落著緩緩移動的大白花,這是牧羊人的羊群。藍藍的天上白云飄,白云下面羊兒跑,牧羊人揮動著鞭兒,南腔北調地盡情吼上幾嗓子,那粗獷、嘹亮的信天游在山谷、叢林間回蕩,余音綿遠悠長……
滿目春色藏不住,最美人間四月天!
四月的村莊,春暖花開,山有山的風姿,水有水的韻味,人有人的風采,愿人世間的一切美好如約而至,歡喜如愿以償。
感謝老師賜稿文韻,期待精彩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