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野-雪】 故乡的呼唤(小说)
它是一只鸽子,是只灰色信鸽。
两年前,被卖到加拿大。到了这个新家,它很不适应,在鸽笼里关了十几天后,终于和很多鸽子一样,可以翱翔在洛基山湛蓝色天空上。它在那里翱翔了几圈,似乎听见故乡的呼唤,随后它独自离开鸽群,径直向南飞去,那里不仅能有它的故乡,还有老主人。
它一边飞,一边思念自己的故乡,还有它的主人。
它的老主人是个年俞六旬的老人。两年前在一起放飞时,可能为了得到一笔钱,也可能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鸽子,主人把它出卖了,它也不明白老主人究竟为了什么,才把它交给了一个留着大胡子的新主人。别看那人留着胡子,但它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年龄并不大,只是一名四十多岁中年人。尽管如此,它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新主人,也不适应这个新家,所以才趁机离开了,向故乡飞去。
它在加拿大的上空飞了几天,随后出现在美国的上空。它正在美国上空飞翔时,感觉到有一只白头海雕出现在它的上空,并且几次俯冲下来,试图逮住它。见事不好,这只灰鸽子收束飞翔的双翅,向一棵高大红橡树冲了下去。它的两只爪子刚用力地抓住一根红橡树枝,眼看着那只白头海雕从它的身旁扎了下去。还好那只白头海雕并没有发现躲在红色橡树之上的灰鸽子。
这只鸽子在红橡树枝里躲了很长时间,直到再没看见了白头海雕的魔影,才离开了那里,继续向故乡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它遇到多次危险,最后都顺利地躲了过去,否则就回不故乡了,也再见不到老主人了。没错,它是被老主人出卖的。不是主人,陌生人很难逮住它,更不要把它卖了。
养鸽人似乎都喜欢卖自己养的鸽子,也好趁机买很多鸽子。它刚刚逃离的那个加拿大人的鸽笼里很多都是新买的,鸽子的“咕咕”声中使它知道那些鸽子来自各地,它们当中不仅只来自中国,有的来自瑞典、丹麦,还有的鸽子来自俄罗斯——那可是一个地界很大的国度呀,也是它离开加拿大后飞过最大的国家。
还好,很多人都喜欢鸽子,一路上很多人都喂过它,给它一把喜欢的高粱、豌豆,有人喂它一把小麦,大麦,还有燕麦和玉米。也有人一手抓把粮食,另外一只手乘机逮住信鸽一侧翅膀。它奋力地挣扎,最后挣掉了一把羽毛,再次往故乡飞去,向主人飞去。
从那以后,这只鸽子再不相信那些喂鸽人,饿了在草丛啄草籽充饥。尽管这样,还是遭到一次袭击。一名少男一气枪打掉灰鸽一根尾翎。这样一来,它很少落地,长时间在天空上飞翔,老主人再次看见它时,已经是两年后了。
当它奇迹般出现在他家鸽笼的台阶上,在那里“咕咕,咕咕”地鸣叫时,老主人伸手将灰鸽逮住。而它也没有躲避。老主人捧着这只鸽子已是骨肉如柴,伤痕累累了。尽管如此如此,还是为了回到故乡而兴奋地“咕咕,咕咕”地鸣叫。看着捧着手里“咕咕,咕咕”叫的灰鸽,老主人不停地呜咽,把他那苍老脸颊一次往灰鸽身上贴——这就是一只返回故乡的灰鸽。